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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那条好汉|梁讷言

怀念那条好汉

□ 梁讷言

梁讷言,进过厂,下过乡,然后长期在事业单位谋生,有闲的日子里,喜欢一个人的自驾游,混成省作协会员后,偶尔写点游记和怀旧的文字。

本文3200余字

15年前,弟弟博言在这块风景独好的方寸之地永久地歇息了。

此地甚好,山脚下有清澈流动的墨溪河,有车水马龙的207国道,有川流不息的湘黔铁路,对面狮子山有香火不断的庵堂。这里车来人往,水秀山青,可听晨钟,可听暮鼓,山风吹过,会传来阵阵梵唱,这一切正合吾弟之意。

今天,当我收拾罢阡陌红尘中琐碎的心情来到弟弟墓冢前,骤然感到博言在我心中复活,那音容笑貌淸晰如故。我在这里追怀一个远逝的生命,而那个从来就未忘却过的身影正勾起我对手足之情的缅怀。

有首诗中说: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呀,不为修来世,只为在途中与你相见。

那应该是首关于爱情的诗,可是,关于亲情,关于情同手足生死与共的亲情,我有同样感受。在鸿蒙荒凉的宇宙里等待轮回后,我庆幸今生与博言兄弟一场。

在过去的年月,我与博言为生计为前程各自奔波劳碌,很少一起轻松闲聊。在多少个艰辛而忙乱的日子后,我们终于混得人五人六,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时,年幼几岁的他却离我先去,向着天国的路头也不回地走了。

平时,我习惯了有事无事每天与他通个电话,遇上大事习惯与他联手。

他曾经是那么的壮怀激烈巍峨大气,是那么的通达宽容贤明聪慧,他的身边总是前呼后拥,他的生活总是热闹张扬,这个时代已很难再有机会见到那样一条好汉。

那天在大呼他的名字听不到回应时,突然意识到,以后我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将是没有博言的日子了。

在他离去15年后的今天,我在坟上点燃香烛烧上钱纸,为思念为祈愿,只是,通往天国的路过于遥远,我怀疑,一缕香雾一堆纸钱能让他找到回家的路?

​前排左一是少年时的博言

刚发现病情时,很坚强的他并不在意,总认为生命是个过程,谁都会遭遇磨难,而死亡对于年富力强的他应该还很远,随着病痛加剧,他才慌了手脚。

于是,他象巫师一样算计着自己有生的日子,以惊人的意志与病魔作殊死抗争。他十分留恋这个世界,留恋身边所有亲朋好友,在历经一番苦苦搏斗后,感到太疲惫太无奈。

当他清楚这一切努力都难以挽留生命时,才终于放弃拼争,静下心来永远地休息了。

在深情怀念那段拥有太多值得追忆的情与景时,我仿佛听到了一个异国的苍老声音:"可怜的浮生啊,无常与苦难之子,你为什么要逼我说出你最不喜欢的话呢?那最好的东西是你根本得不到的,这就是不要降生,不要存在,成为虚无"。

陡然领悟,弟弟是位智者,他看到在人世间活着,其实是一件充满痛苦的事,终日总在为名为利为前辈后人而无休止劳累,不如离去。只有虚无只有死亡,才是一种真正的解脱。

此刻,时间突然中止,我知道,弟弟执意要走,弟弟永远回不了家。

我曾在那个悲苦肃穆的场合说过:如有来生,我们还做弟兄。

据说,人在超度时都要走过奈何桥,桥边孟婆毫无表情端着一碗汤,为每个途经桥上的人递上一碗送行,汤里掺和了一味叫"遗忘"的药。

既然生与死早已注定,既然前世今生的事被孟婆生生扯断,若真有来生,我还会去转世吗?还会去赴今生的心约吗?

不能承受那份哀婉那份兄弟情谊那份对生命的眷顾,我任由清泪长流。

有多少无法释怀的往事,就会有多少病入膏盲的想念。

人虽远去,兄弟情在。每每于这个祭日,于红尘疲惫时,我总会怀念起我的弟弟,怀念与他或欢乐或忧伤的往事,总会祈求弟弟在天国不寒冷不寂寞,过得照样神采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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