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贤,今年六十有八了。自小家境贫寒,十几岁就在建筑工地打小工。二十多岁时,遇到了我这一生的挚爱,可惜她年纪太小,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最后她嫁了别人。我始终无法忘怀,一直孤身一人,直到最近这几年,才有了这只狗狗黄毛作伴。
黄毛是一只流浪狗,浑身脏兮兮的,瘦骨嶙峋。有一天,我在小巷子里捡到它,看着它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就把它领回家了。起初它很怕生,对我爱理不理的,可是渐渐地,它似乎感受到了我对它的好意,开始亲近我了。
那是一间破旧的小木屋,坐落在一片荒芜的山坡上。屋顶的瓦片掉了一半,残留的那些都长满了青苔。门窗也只剩下空空的框架,风吹草动就会发出吱呀作响的声音。屋里布满了灰尘,偶尔还会有老鼠窜进窜出。
可是对我来说,这间小屋就像一个避风港,能让我暂时逃离喧嚣,独自沉浸在回忆里。而且,最重要的是,在这里我可以偷偷地见她一面,哪怕只是一小会儿,哪怕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我也在所不惜。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和紧张。虽然已经见过她很多次了,可是每次在见面之前,我总会像个怀春的毛头小子一样,心里七上八下,扑腾个不停。
我赶紧将小屋里的东西打理了一番。虽然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但我总是习惯于将它保持整洁。我把地上的枯叶扫了扫,又掸掉了桌椅上的灰尘。
接着,我把黄毛牵了出去,用一根旧绳子将它拴在小屋外面的一棵树干上。它似乎对这个地方已经很熟悉了,一点也不着急,乖乖地趴在那里。
"乖狗狗,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好了。"我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它的头,"我这就去办点事,一会儿就回来陪你玩。"
黄毛扭过头来,用它那黝黑的眼睛注视着我,好像在说"你尽管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坐在小屋里,内心忐忑不安。一会儿望望窗外,一会儿又看看手表,生怕她来晚了。我的脑海里开始回想起我们相识的那些往事。
那时她才十六七岁,一张青春洋溢的娇俏脸蛋,笑起来简直可爱极了。而我呢,已经二十有五,为了讨生活,整天在工地上干活。我们两个人的出身和环境实在是天壤之别,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般。
就在我回忆往事的时候,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我的心怦怦直跳,连忙从小窗往外瞧去。
只见她的身影从小路的拐角处探了出来,一身素雅的旗袍,头上挽着一个干净利落的发髻。她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什么人,这才放心地向这边走了过来。
"贤哥,是我。"她出现在小屋门口,轻声对我说道。
听到她温柔的声音,我的心像是被猛地击中一般,阵阵痉挛。我赶紧上前为她推开门,露出一个热切的笑容:"快请进,别让人看见了。"
她羞答答地点了点头,迈步走进了屋里。我们就这样无言地相对而立,有说不出的,又有说不出的亲切。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我终于打破了沉默,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听了她的话,我的心头一热,几步上前将她拥入了怀中。她没有反抗,反而紧紧地搂住了我,把头埋在我的胸膛里。
过了好一会儿,我们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她的脸上泛起了潮红,双眼里盈满了泪花,看上去既羞涩又幸福。
就在这时,一阵"汪汪"的狗叫声从门外传了过来,打破了小屋内的宁静。我这才想起来,黄毛还被拴在外面呢!
"糟了,它听见声音了!"我脸色一变,赶紧跑到门边,对外面的黄毛使劲儿招手,"乖狗狗,别叫了!很快就好了!"
就在我们酣畅淋漓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好像有人在狂奔而来!我的心猛地一沉,连忙推开了她,拿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
"快,快穿上衣服!有人来了!"我战战兢兢地对她说。
她也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衣服。可是就在这时,小屋的门被人狠狠地踹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她的丈夫!
"狗奴才,你竟敢勾引我的妻子!"那人怒目圆睁,双眼凶光毕露。
看到那人的样子,我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哆嗦个不停。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破了胆,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给我滚出来!"那人破口大骂,一脚就把我踢了个趔趄。
我扶着墙壁爬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跑。只见黄毛还被拴在树干上,看到我们出来,它"汪汪"地狂叫起来,想要挣脱绳索。
"快走快走!"我拽着她就往小路的方向狂奔。身后传来那人咒骂的声音,还有黄毛"汪汪"的狂吠,震耳欲聋。
就这样,我和她狼狈地逃了出来,躲进了附近的树林里。她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惶恐,嘴里还在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坐在她身边,心有余悸地环视着四周。树林里一片寂静,只有几声虫鸣偶尔作响。我的内心五味杂陈,既有对方才那惊心动魄的恐惧,又有对与她短暂相聚的依依不舍。
我沉默不语,心里五味杂陈。是啊,我和她之间终归是有着天壤之别的,我们这样的相聚,注定是暂时的、短暂的,迟早会有一个结束的那天。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汪汪"的狗叫声,似乎就是黄毛的声音。我紧张地站了起来,四下里张望着。很快,一个黄色的身影就从树丛中窜了出来,正是黄毛!
"黄毛,你怎么来了?"我诧异地蹲下身子,伸手去摸它的头。
只见它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泥土,绳索也已经不翼而飞。它一定是在那人来袭的时候,拼命挣扎着挣脱了绳索,然后一路狂奔过来找我们的。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就这么坐在树林里,无言地相对。黄毛时不时地用舌头去舔我们的手,似乎在安慰我们。
渐渐地,天色开始暗了下来。我知道,我们该分别了。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她说:"好了,你先回去吧,我们改日再见。"
她点了点头,也站了起来。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惆怅,似乎还有无数话要说。可是最后,她只是轻轻地拥抱了我一下,就转身离开了。
我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心里五味杂陈。我知道,我们之间的缘分就这么简单,也许这一别,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我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黄毛的头:"好了,我们也回去吧。"
黄毛"汪"了一声,好像在表示理解。我们就这样并肩而行,徐徐离开了这片树林。
落日的余晖洒在我们身上,我不禁感慨万千。人生的道路就是这样,往往充满了无常和遗憾。但是即便如此,我也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了她,哪怕只是短暂相聚,也足以让我此生无憾了。
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黄毛的脚上有一道伤口,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割伤的。我连忙蹲下身子,细细检查着它的伤口,它却毫无怨言,只是用舌头去舔我的手。
看着这只忠心耿耿的狗狗,我的眼睛不禁湿润了。是啊,这才是真正的挚爱,无怨无悔地陪伴在我身边。也许以后的路我将孤身一人,但至少还有这只狗作伴。我紧紧抱住了黄毛,内心暗暗下定决心,定要好好地疼爱它,度过余生。
就这样,我和黄毛继续在小路上漫步前行。夕阳的余晖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暗的黑夜。我们就这样默默地走着,我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往事的重重回忆。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暗自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要一有空闲,我就会去河边,静静地看着她洗衣、游泳,看着她洁白的肌肤在水中若隐若现。尽管我们从未说过一句话,可是我的内心已经将她深深地镌刻进去了。
可惜命运终究是捉弄了我们。在她十七岁那年,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看上了她,硬是要娶她为妻。她的父母见有这等好人家上门求亲,自然是万分欢喜,毫不犹豫就把她许配了出去。就这样,我的挚爱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离我而去,我却连一句话也没能对她说。
从那之后,我整整十几年都生活在痛苦和自责中。我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勇气向她表白,恨自己为什么生不逢时,恨这个对穷人如此不公的世界。我整日里郁郁寡欢,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
就在我意志最为消沉的时候,黄毛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这只流浪狗像是一缕阳光,温暖了我冰冷的内心。它对我无条件的亲近和依赖,让我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和动力。我开始用心呵护它,把它当成了我生命中唯一的亲人和挚爱。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偶然间在城里的一条小巷子里,看到了她的身影。时隔多年,她的容颜已经不如往日那般娇俏了,可是我却仍然一眼就认出了她。就这样,我们重新开始了地下情的纠缠,尽管不得不隐藏起来,可那段短暂的相聚,却让我度过了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可是好景不长,我和她的重逢很快就被她丈夫给发现了。如果不是黄毛及时赶到,只怕我们就要被那人活活打死了。幸好有黄毛在,我们才得以逃脱,躲入了树林中。
不过,虽然我们逃过了一劫,可是我知道,我和她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她是个有夫之妇,我却是个穷苦人,我们之间终归是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的。我们注定只能是暂时的相聚,而不可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慨万千。人生就是如此无常,当你以为抓住了幸福的时候,它却在转眼间就从指缝间溜走了。我和她的爱情,也注定只能是一捧散落在风中的绚丽火焰,最后只剩下一地冷灰。
但是,正如黄毛此刻正陪伴在我身边一样,生活总还是要继续的。我们不能被过往的悲伤所打垮,而要勇敢地面对未来。就让我们一起继续向前吧,去拥抱那未知的明天。
夜色越来越深了,我们已经走出了树林,来到了一条笔直的公路边上。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似乎就是通往城里的必经之路。
"好了黄毛,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我蹲下身子,轻声对它说,"你就留在这里等着吧,说不定就能被好心人收留。我可怜人家实在是养不起你了。"
说着,我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黄毛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它扑腾着往我这边凑了凑,眼神里满是不舍。
黄毛却突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狗叫声,好像在抗议什么。它用前爪死死地抱住了我的腿,怎么也不愿意松开。看着它这副模样,我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你这笨狗,难道你就这么喜欢和我在一起吗?"我哽咽着,一把将它抱在了怀里,"好吧,那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吧,永远都不分开了!"
黄毛用舌头狂舔着我的脸颊,好像在表达它的喜悦。我紧紧地抱着它,泪水肆意地流了下来。是啊,我和她之间的缘分也许只能到此为止了,可是我至少还有黄毛这个挚爱相伴在身边。有了它在,我就不会再那么孤单了。
就这样,我抱着黄毛重新走上了前行的路。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样的际遇在等着我们,但是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是能够阻挡我们的。因为在人生的道路上,最宝贵的就是有一个挚爱的存在,不论它是人还是宠物,都能给你无尽的力量和勇气。而我和黄毛,就将永远地陪伴彼此,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