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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安澜灵柩归国,20万百姓佩戴黑纱相送,日军罕见未派出军机袭扰

“现在孤军奋斗,决以全部牺牲,以报国家养育!为国战死,事极光荣。”

这短短的26个字,正是戴安澜写给妻子王荷馨的绝笔书。

1942年5月26日,腹部重伤的戴安澜再也走不动了,他感觉到自己生时有限,便叫来副师长郑庭笈,紧紧抓住他的手嘱咐道:

“只要你还不死,你就是200师代理师长,记住了吗?一定要带着将士们回到祖国。”

听闻此言,身旁的200师官兵无不落泪,纷纷转过头去,不忍再看向自己的师长。郑庭笈跪在担架一侧,心情悲怆以至于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含着泪一直点头,让师长放心。

良久,戴安澜闭上了眼睛。海鸥飞不动了,一代名将倒在了自己无数次战斗过的地方,而这里离他心心念念的祖国只有不到40里。

哭嚎之声,响彻了整片原始丛林。战士们不愿把师长葬在异国他乡,便找到一棵高大的木棉树,将树干掏空了,做了一副棺材,轮流抬着继续走。下雨了,就脱下衣服盖上去挡雨,谁撑不住了,立刻就会有人冲上来接替他。

走出深山,便是祖国。3个月前,在家乡父老的欢送下,满编满装的200师意志昂扬地出发,而现在回家的却只有戴安澜的灵柩,和后面缓步跟随的4000将士。

得知英雄归国,20万腾冲父老跪倒在路口,佩戴着黑纱,摆放着香烛,迎接烈士,悲壮的场面感天动地。行至主街,一位老人拦下队伍,恳求道:

“我有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是给我自己百年之后准备的。我不要了,我要留给戴师长,让他睡得安稳些!”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1949年,戴安澜的国葬在广西全州湘山寺前进行,数万百姓在现场送别英雄,举国哀悼。灵柩前最醒目的一首挽联是这样写的:

"外侮需人御,将军赋采薇。师称机械化,勇夺虎罴威。浴血东瓜守,驱倭棠吉归。沙场竟殒命,壮志也无违。"

自从200师归国之后,将士们护送戴安澜灵柩所经之地,百姓都是自发前来相送,隆重奠祭,哀叹痛失英豪,声势之浩大前所未有,而往日里频繁出没袭扰交通的日军飞机却也罕见没了踪影。

这其实并不是偶然,日军主动“退避三舍”在整个抗日战争中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牺牲在襄阳的张自忠将军葬礼,另一个则是“海鸥将军”戴安澜的葬礼。

日军对戴安澜的尊敬,最早源自于1933年。

当时日军大举进犯华北,千百年来守护中华民族的古长城再次成为一线战场。危急时刻,以黄埔子弟为主干的17军奉命开赴素有"京师锁钥"之称的要塞古北口,接替已经战至精疲力竭的东北军。

没有休整,没有补充,甚至没有试探,17军刚登上长城还不到3小时,日军的进攻就开始了。敌军覆盖式地轰炸,成吨的炮弹落向城头,炸得城崩岩裂,树断石飞,阵地上尽是烈火浓烟。

战事最激烈的地方叫龙儿峪,这里是17军25师145团的阵地。为了尽快结束战斗,日军一开始就把龙儿峪选做突破口,集中主力从两翼进行夹击,隔断增援。孤军奋战的145团拒险而守,死战不退,直至与日军展开近距离的白刃战,每一个小阵地的陷落都意味着守军的全部牺牲。

在最险要的帽儿山,日军反复强攻,伤亡过百却始终未能前进一步,只能动用飞机、大炮反复轰击,小小的山头几乎被削平。炮火过后,日军趁势攻上山头,却惊讶地发现防守这里的只有7名士兵和1挺轻机枪。

面对百倍于己的日军,7个战士没有后退半步,拿起刺刀、石块等所有能够战斗的武器,使出最后一点力气与日军展开血拼,直至全部牺牲。这种血战到底的精神也使敌人不得不表示敬佩,最后将他们合葬在一起,并立下墓碑:

“七勇士之墓”。

自此之后,深受震撼的日军就一直带着疑问,到底是怎么样的将军,才能带出一支意志力如此顽强的部队?而到最后他们也得到了答案:145团团长名叫戴安澜。

古北口抗战是戴安澜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场战斗,激战中他负伤倒地,是卫士把他从死人堆里抢了出来。这一战,25师伤亡4000余人,师长关征麟身负重伤被送往后方抢救,戴安澜的黄埔同袍149团团长王润波壮烈殉国。

从黄埔走到长城,戴安澜仿佛在一夜之中成长。因为首战有功,他被授予五等云麾勋章。面对荣誉,戴安澜并不在意,没有庆功也没有迎客。在养伤期间他专注写着作战经验的总结,这是他为基层指战员们准备的,而这本书的名字叫《痛苦回忆》。

是啊,一将功成万骨枯,对于戴安澜来说,看着国土沦丧,看着烈士殉国,心中万千悲愤。他爱惜自己的士兵,愿意和他们战场上同生共死,战场下同甘共苦。也正因如此,戴安澜一直以来都是身处一线阵地,屡次负伤。他还经常将学习的心得及做人的要求写下来送给部下,并给自己提出四条准则:

“毁誉不闻,宠辱不惊,安危不动,得失不患。”

进入黄埔三期时,他原本的名字叫戴炳阳,后来才改名为“安澜”,并自号“海鸥”。“安澜”意为镇狂飚于原野,挽巨澜于既倒。而“海鸥”则寄托着将军要像海鸥一样在大海中与风暴搏击,为振兴中华贡献一生的夙愿。

不仅如此,戴安澜还给自己的3个儿子取名为覆东、靖东、澄东,意为覆灭、平靖、澄清东洋,赶走日军。女儿的名字则叫藩篱,意为铸造防御,保家卫国。

在为人、治家方面,戴安澜真正做到了全无私心,一心为国。而在战场上,戴安澜又有着完全不同的两面。

第一面是“智”。

台儿庄战役时,已经升任第25师73旅旅长的戴安澜首战便大显身手,他利用夜色掩护,率部急行军赶到陶墩外围。面对日军的重兵防御,巧妙借助此地多树的地形,准备大量木材、棉布引火,并借助风势吹响日军阵地。

毫无准备的日军哪里见过这种古老的“火攻”打法,瞬间乱成一团,甚至连逃跑都找不到路,73旅抓住机会趁势进攻,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上了阵地。之后戴安澜又趁胜追击,计取朱庄、郭里集,顺利与友军完成合围,迫使台儿庄之敌后撤。

第二面是“勇”

1939年1月5日,年仅35岁的戴安澜升任第200师师长。值得一提是,当时的200师是第一个也唯一一个机械化师,是当之无愧的王牌精锐,被所有人寄予厚望。

10个月后,200师就迎来了“最光辉的一仗”。昆仑关战役,200师担任正面主攻,战斗激烈处,双方都打红了眼。戴安澜亲率1个团冲锋,手握钢枪,身负大刀,一路斩草开路,割破日军设下满山遍野的铁丝网,一举拿下昆仑关最后一道大门——界首。

此战,戴安澜又一次重伤不下火线,他指挥下的先锋团有9个步兵连,其中7个连长伤亡。200师强悍的战斗力,令当时的日军大为惊叹。号称“钢军”的日军第5师团21旅团旅团长中村正雄就阵亡在昆仑关上,他临死之前曾在日记中写到过这样一段话:

“我曾经率领21旅团在日俄战争中击败过俄国人,那是因为我们的顽强战胜了俄国人的顽强。但是,在昆仑关,我们应该承认,我遇到了一支比俄国军队更强的军队。”

从长城,到台儿庄、徐州、武汉、长沙,再到昆仑关,戴安澜率部一路从祖国的最北端打到最南,每战必与,台儿庄和昆仑关两场大胜仗他都是以主力身份参加,功勋卓著,被誉为“当代之标准青年将领”。

1942年初,戴安澜率部驻防云南,当时已经有了关于要组建远征军入缅参战的传闻。很多将领都不愿出国,因为那意味着要在孤立无援,缺乏补给的条件下,和日军在原始丛林中对抗,谁也没有底气。只有戴安澜主动向上级请战:

“如能出国远征异域,始偿男儿志愿!”

天随人愿,在接到远征入缅的命令后,戴安澜兴奋地高唱着《满江红》,并召集200师的战士进行战前动员,跟他们讲述当年诸葛亮五月渡泸,七擒七纵孟获,抵御外侮,立功异域的慷慨故事。

200师的将士不了解滇缅战场,不怕死,也无所谓远征,他们一直以来都坚守着一句话,那就是永远要相信他们的师长戴安澜。

作为远征军的先头部队,200师接到的任务最为艰巨:孤军深入,进驻同古地区固守10天,等待后续援军的到来。

同古地区是一片平原,无险可守,200正面之敌又为日军精锐的55师团,配备有步兵特种兵和40辆坦克装甲车、3个航空中队,不仅火力占据优势,而且兵力数倍于200师。

为了表示决一死战的坚定信念,戴安澜抵达同古当晚召集全师营以上指挥员开会,带头立下了“誓与同古共存亡”的遗书,并告诫属下:

“此次远征,系唐明以来扬威国外的盛举,虽战至一兵一卒,也必死守同古。如本师长战死,以副师长代之;副师长战死,以参谋长代之;参谋长战死,由步兵指挥官替代,各级照此办理。”

整整12个昼夜,200师钉在阵地上,哪怕同古已经被炸成焦土,200师所造的工事依旧巍然不倒,寸步难行的日军也只能妥协,绕道同古西侧上游60里处渡过西汤河,想要实行迂回包抄。

仗打到这里,200师已经非常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以弱胜强,歼敌6000人的战绩为远征军第一场胜仗。但到了最后,戴安澜等来的却并不是援兵,而是撤退的命令。想到同古费劲心血构筑的坚固工事,想到那些血洒异国他乡的将士们,戴安澜站在城墙之上放声痛哭:

“我们英勇献身,打了胜仗,就这样撤退了?我们还算什么军人?我没有脸回国!我死也死在这里!”

悲愤之际,戴安澜掏出手枪对准自己,幸好身边的参谋长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他。身后的士兵们也一齐涌了过来,哭着劝道:

“师长!你不能扔下我们不管!我们还有这么多人,你还要带着我们杀敌抗日啊!”

最后,大家强行架着戴安澜撤离了阵地,声势浩大的同古保卫战最终以远征军主动撤退宣告结束,日军付出巨大伤亡,却只获得一座空城。但随着战事的推进,远征军面临的形势越来越不乐观,只能计划先行撤回国内,以待时机。

来的时候,200师是全军的先锋,撤退的时候,200师又是全军的后卫。负责在温佐一带掩护撤退的200师一度与军部失去了联系。在后有追兵、前路不通的情形下,戴安澜决定带部队进入北部始森林地带打游击,并寻隙退回国内。

一望无边的原始森林,林荫蔽日,荒无人烟,在戴安澜的指挥下,200师隐蔽行军,动作非常迅速,很快就摆脱了日军主力的围堵。但偏偏当时日军的游击分队一直把200师当作最主要的对手,盯得非常紧。

无论200师撤到哪里,或者将要撤到哪里,这个消息都会被游击分队迅速传递出去,因此日军总是能够提前埋伏在200师要经过的地方。几场恶仗下来,200师依旧保持了建制,而且都成功脱险,这要换成一般的部队可能早就垮了。

但不幸的是,200师经过朗科地区时,远征军前卫部队再次突然遭到大股日军伏击,激战之中,戴安澜的腹部连中三枪,径直倒在血泊之中,被将士们拼命救了回来。

这时的200师已经没有了任何药物,就连红药水和纱布都找不到,军医只能找些草木灰将戴安澜的伤口捂住,把衣服撕下来一片进行包扎。但这样简单的操作,根本缓和不了戴安澜的伤势,伤口仍然一直在流血。

此时正值雨季,丛林之中潮湿的气候对于伤者来说就是“第二颗子弹”。戴安澜忍住剧痛,始终呻吟一声,他知道现在全师的将士都在关注着他,他必须坚强起来才能稳住士气。而且即便虚弱地躺在担架上,戴安澜还在指挥着部队作战,他唯一的念想就是让战士们活着回到祖国。

负伤第8天,英雄的师长再也坚持不住了,在生命垂危之时,戴安澜让卫兵帮他整理好身上的衣物,最后一次看向北方祖国的方向。

戴安澜牺牲时,长子戴复东年仅14岁,而幼子澄东仅有2岁,还来不及记住父亲的容貌。戴安澜的妻子王荷馨自丈夫牺牲后,始终没有再婚,一个人抚养子女长大。不仅如此,王荷馨还把所有的抚恤金全都捐了出去,在广西全州盖了一所安澜学校,尽管日子过得很艰苦,可王荷馨始终坚持送子女去读书,她常说一句话:

“要像你们的父亲一样,靠自己的努力好好读书,长大成才,要做对祖国有益的人。”

如今在戴安澜将军的墓碑上,还刻着这么8个字“黄埔之英,民族之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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