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37岁的张伯驹爱上了20岁的风尘女子潘素,欲花重金为其赎身。可是,几天后,潘素被国民党中将臧卓带走,“软禁”在酒店。张伯驹心急如焚,带上人马,摸黑去到酒店,偷偷把潘素劫走。
一个是上海最豪的富二代,民国四公子之一,一个是青楼当红艺人,两人贡献了当时上海滩最大的桃色新闻。
潘素,出身没落贵族,是清朝宰相潘世恩的后人。
13岁那年,潘素被狠心的继母卖到了青楼。
楚楚动人,弹得一手好琵琶,潘素很快成为当红倌人(卖艺不卖身),号称“潘妃”。
当时,民国四公子之一张伯驹在盐业银行挂名任职,每年要到上海出差。
旧式文人,都喜欢到红楼听曲喝酒会友,张伯驹也不例外。
那一天,张伯驹刚好遇到潘素在弹曲。
只见潘素纤手轻抚琵琶,朱唇微启,风姿卓约。
“好一个清新脱俗,有才气的女子。”一眼万年,张伯驹动了情,动了心。
张伯驹诗情大发,提笔写了一副对联:“潘步掌中轻,十步香尘生罗袜;妃弹塞上曲,千秋胡语入琵琶。”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才子佳人,一见倾心。张伯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情,欲花重金为潘素赎身。
可是,当时的潘素已经名花有主了,那主还是国民党的中将,臧卓。而张伯驹家中也有一妻两妾。
当初逼迫潘素签下婚约,眼见要成婚了,半路杀出了张伯驹,臧卓怒不可遏,连夜去红楼把潘素带走,并且“软禁”在酒店,并派出10名卫兵轮番看守。
张伯驹心急如焚,他已经爱得不可自拔了,潘素的出现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何为爱情。
尽管他已有一妻两妾,可没有情爱的婚姻,同床异梦,让他生活在痛苦中。潘素就好像一束光,驱散了他生命中的雾霾。
为了营救心上人,张伯驹决定铤而走险。
他找到旧交孙曜东,孙曜东知道对手是手握枪杆子的人,搞不好会惹出大乱子,他问:“兄弟,你真的喜欢她?”张伯驹说:“难割难舍。”
年轻气盛的孙曜东决定为兄弟两肋插刀。当天晚上,他们驱车去到酒店,花重金买通了臧卓的卫兵。
得知臧卓不在房内,张伯驹急冲冲地冲了进去,看到潘素在里面哭得梨花带雨,一把抱住了她。
两人来不及互诉衷肠,为了不被臧卓搜捕到,张伯驹带着潘素回到了北京,迅速成婚。
风尘女子配豪门公子,外人看起来是百般不配。
但这位从军阀手里抢来的风尘女子成了张伯驹一生的最爱。大夫人去世后,张伯驹和另外两位夫人也离了婚。
潘素嫁给张伯驹后,两人交颈恩爱。但她不甘心只做富家太太,她自幼酷爱绘画的,婚后正式拜师学画。
她悉心钻研隋唐两宋工笔重彩画法,并陪张伯驹游历名山大川,进行实地写生。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丈夫的帮助下,潘素成为我国著名的青绿山水画家。
张大千先生曾称赞潘素的绘画:“神韵高古,直逼唐人,谓为杨升可也,非五代以后所能望其项背。”
1955年,周总理对她的《漓江春晴》给予“此画颇有新气象”的高度评价。
后来,她的画作还被当作国礼送给了英国首相等人。
从一个风尘女子,到知名画家,潘素的人生逆风翻盘,除了她个人的努力,也离不开丈夫的成全。
而潘素也是最懂张伯驹的那个人。
张伯驹有一个“败家”的爱好,那就是收藏书画文物,为此,不惜散尽亿万家产。
那时,京城内很多人都想卖书画给他,因为只要他看上,就会一掷千金,从不讨价还价。
张伯驹曾花4万大洋买下《平复帖》,这4万几乎是家里所有的闲钱了,换一般人,估计会对丈夫大发雷霆了,但潘素却是一如既往地支持着。
事后,一位外商企图以30万银元的巨资委托古董掮客购买,被潘素婉拒。
更有一次,张伯驹为了得到一幅稀世珍宝《游春图》,居然要卖掉家里的老宅子,这老宅子是晚清太监李莲英的豪宅,占地1万平。
卖掉老宅子,换得黄金2.1万美金,还差20两黄金,此时,家里已没有多余的钱了,无奈之下,张伯驹恳求妻子变卖首饰。
潘素不肯,张伯驹便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潘素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丈夫,最终还是把首饰变卖了,帮丈夫买下《游春图》。
没办法,谁叫她是最懂他的人呢。
张伯驹为了不让国家文物流失海外,每遇到珍贵文物,总会大手笔收藏。
就这样,慢慢耗尽了家里的财产,生活过得紧巴巴的,靠潘素作画收入维持生活。
张伯驹曾说:“她嫁与我时嫁妆颇多,平生来不花我一厘一毫,倒是我是她养的小儿,处处破费。”
尽管如此,潘素从不抱怨,心甘情愿地守着一堆古书画过着清苦的日子。
当别人不理解张伯驹的行为,甚至笑他傻时,潘素始终是他身后最坚定的支持者。
她懂他对国家的大义情怀,因为她自己也对国家有着炽热的感情。
自1956年起,夫妻二人陆续将苦心收藏30年之久的书画名迹无偿捐献给故宫和吉林博物馆,共118件,几乎占了故宫书画藏品的一半之多。
张伯驹和潘素,可谓琴瑟和鸣,相得益彰,相互成就。
这不就最美好的夫妻关系吗?
我懂你的才情,助你发挥所长;你懂我的内心,鼎力相助,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