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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伐贺胜桥(二):北伐军和直系军的战斗力相差如何?看战后数据

上回说到北伐军总司令部对贺胜桥之战的战前布置,由李宗仁担任这场战役的总指挥,统一指挥第7军和第4军作战,张发奎则对第12师进行了战前布置。

汀泗桥战役时叶挺独立团没有捞到仗打,这次他们作为主力进入到了第一线。

三、第一天的叶挺独立团如何作战?

8月29日黎明,张发奎、朱辉日早早就进了作为师指挥部的站长室,几名作战参谋在指挥部内守着电话,通夜未眠,此时大战在即,谁也不敢耽误。

8时左右,站长室内急促的电话铃响了,一名年轻的中尉参谋抓起电话正要往耳边放,张发奎伸手说:“备(给)我。”参谋把电话递给张发奎,张发奎接过电话放在耳边说:“我是张发奎。”耳机内传来副军长陈可钰的声音:“向华,现在命令,你师立刻向当面的敌人发起进攻,击破该敌后直接向贺胜桥方向攻击,第7军在你们右翼,他们的任务是拿下袁家铺,你们要密切保持和他们的联系。”

张发奎对着话筒答应:“是,我立刻进攻。”放下电话对报务员说:“接独立团。”报务员将插头在交换机上插拔着:“师长,已经接通独立团。”张发奎将耳机放在耳边,听得耳机中出现了叶挺的声音,张发奎说:“我是张发奎,叶团长,你团立刻进攻,今天的任务是完全占领你对面的横沟桥镇并建立阵地,明天早晨5时,以此为据点向贺胜桥敌军发起总攻。”

电话里不知叶挺说了什么,张发奎脸上笑了笑说:“希夷,汀泗桥你是预备队,我知你不痛快,现在让你打主攻,以后拇好讲我拉。”放下了电话,又对报务员说:“接35团。”

接通35团后,张发奎说:“缪团长,你团今天的任务是占领黄石桥,如果有敌军,就把他们消灭掉,明天早上5时,你们要从这里向贺胜桥敌军进攻。”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张发奎放下电话。

接着,张发奎又给36团下达命令,要他们对独立团进行火力支援,阻止吴佩孚的装甲列车通过铁路对独立团进行突袭。

命令下达完毕,北面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前方各部队按照总指挥部的命令向各自目标发起进攻,张发奎看着地图,突然指着咸宁城东边的一个高地说:“这个吴家湾高地重要,我带特务营过去。”

朱辉日说:“你是师长,还是留在指挥所,我过去。”

张发奎说:“这样吧,你带参谋到36团,我带特务营占领吴家湾。”

“那师部指挥所怎么办?”

“留下马匹,一旦有事,他们骑马来请示。”

东山站到吴家湾不到10里,张发奎带着特务营一个急行军就赶到了,这里是一个小村,坐落在山岭上的平地上,和西北方向激烈的枪声相比,此时这里非常安静,村民们看见南军来都非常欢迎,为了给南军提供观察视野,他们主动为南军敞开大门,让南军进出。

西北方向不到7里就是横沟桥镇,那里枪声杂乱而且激烈,张发奎来到一户最北的农户家中,倚着围墙举起望远镜向横沟桥镇方向眺望。

从远处看,北伐军和吴佩孚直系军队的服装都是蓝灰色,头戴大檐帽,相比而言,北伐军军装颜色稍深一些。

望远镜镜头中,西面深色军装的军队就是叶挺部,此时正向铁路东面发起冲锋,他们通过肉搏已经占领了第一道防线,正乘胜向第二道防线进攻,一部分部队已经过了铁路,但另一部分还在铁路以西,这时,一队长长的铁甲车沿着铁路向南来,但铁路已经被叶挺团提前破坏,铁甲车无法继续通过,遂用机枪向铁路两侧扫射,使得叶挺团在铁路两侧的部队被压制住了。

这时,36团的六挺重机枪形成交叉火力对铁甲列车进行了反压制,乘着这个间隙,叶挺在铁路西的部队向铁路以东顽强突进,同时,36团的一个营也向铁甲车靠近。

一时间,子弹声音如缝纫机一样连续不停,空中弹雨横飞,铁路两旁的树枝都被子弹拦腰砍断,36团和叶挺团的战士不断有人倒下,其余战士浑然不顾,不停冲锋。

终于铁甲车先退了,他们被压制得无法还击,又担心被36团俘虏,不得不放弃了,随着铁甲车后退,叶挺在铁路西的部队终于冲过铁路。

合成一股的叶挺团士气大振,开始向横沟桥镇内猛烈进攻,镇内敌军开始还在拼死抵抗,他们向叶挺部发起了几次白刃反冲锋,但是很快他们就败了,抵挡一阵后就分两部分逃窜,大部分向北逃了,有100多名敌军向南冲着吴家湾而来,这部分敌军全被特务营俘虏。

横沟桥镇内枪声变得稀疏,慢慢归于平静,张发奎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3点过,右翼袁家铺方向的枪声也渐趣沉静,那里是桂军第7军进攻的方向,看来他们的进攻也很顺利。

张发奎命令一名传令兵到师指挥部了解情况,不多久,传令兵回来说:“35团已经进到黄石桥,今天的任务都已达成。”

第12师完成了既定目标,张发奎就留下一个排在吴家湾警戒,自己带着主力押着俘虏回到师直,没多久,朱辉日也回来了。

这一日的进攻只是试探,虽然4军和7军都达成了目标,但明日才是关键,总指挥部给第12师的任务是在明日5时向贺胜桥方向进攻,敌军在贺胜桥有三道防线,这使得北伐军面临考验,在正面进攻的第12师面临的考验尤其严峻。

一名参谋说:“师长,总指挥部传来的消息,贺胜桥的敌军目前有5,6个团,在贺胜桥以北的铁道附近发现援军,他们似乎正准备反攻,指挥部要求我们尽早攻下贺胜桥。”

张发奎说:“贺胜桥的地形比汀泗桥容易进攻,虽然也有一座铁桥,但是下面的水很浅,我们可以不从铁桥上去,只是吴佩孚亲自来,带的部队比汀泗桥要精锐,吴佩孚身为北洋名将,此时却又很糊涂,居然还用了1万多没有战斗意志的汀泗桥败兵,这不会增加他的战斗力,反而会影响其他部队的士气,所以我们不用在意。”

张发奎思索了一会儿,又对朱辉日说:“我们改变一下打法,把35团和独立团集中起来。”他指着墙上地图:“叶挺独立团沿着铁路右边进攻,明天要拿下桃林铺,缪培南的35团留一个营在黄石桥,主力占领大路廖,师部和直属队进驻横沟桥,炮营在横沟桥后面。”

大路廖是铁路左边的小村,张发奎的意图,是以独立团为进攻主力,35团掩护独立团右翼,解除独立团右翼的威胁。

对张发奎的作战意图,朱辉日也同意。

四、攻占贺胜桥

30日5时,进攻正式开始,叶挺独立团全体离开横沟桥阵地向桃林铺方向必经之敌北路学校敌人发起猛攻,张发奎乘势率领师部进驻横沟桥。

与此同时,缪培南35团也向大路廖发起进攻。

当粤汉铁路两旁喊杀声震天时,第7军也从右翼袁家铺向直军的左翼一线阵地王本立发起进攻。

贺胜桥战役进入关键时刻。

傍晚的7时10分,叶挺团进展顺利,他们拿下北路学校后开始乘胜向桃林铺发起进攻,张发奎正在心里高兴,35团缪培南来电话报告,大路廖的敌人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守势后开始向他们发起了进攻,而且火力越来越猛,还有野炮炮弹在四周爆炸,估计是有援兵,他们有些支撑不住。

张发奎给在横沟桥后待命的36团黄琪翔下命令,要他们派一个营支援35团,并要这个营受35团团长缪培南节制。

这个营上去后约半个小时,张发奎又接通缪培南电话询问,缪培南显得很高昂:“师长,敌人的进攻被我们顶回去了,他们退缩回阵地上采取守势,我准备对几个营重新配置,明天天明再发起进攻。”

张发奎这才注意到天已经黑了,这时,叶挺也来了电话:“师长,我们已经到达桃林铺,我打算乘夜进攻,我要炮营支援。”

张发奎想了想说:“敌人已经有准备,夜晚进攻不利,还是等天明吧。”

夜晚,攻守双方停止交战,直系军为了壮胆和警戒,不断用重机枪向北伐军阵地扫射,子弹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华丽的圆弧。

第二天凌晨4时,天边微微有些亮光,张发奎为了达成突然性,比头一天提前一个小时下达了进攻命令,休整了一夜的35团和独立团精神倍增,向当面之敌发起了猛烈进攻。

由于缺乏重武器,因此35团和独立团以白刃冲锋的姿态冲向敌阵,只是他们还没有攻进敌阵就被发现了,敌人的重机枪响起来,接着北伐军的重机枪也响了,北伐军开始了强攻,好在他们已经靠近了敌阵,敌人的炮兵害怕误伤自己人,因此不敢发炮。

战斗进行了3个半小时,到早上7点半后,敌军开始退却,35团和独立团丝毫不给敌人喘息机会,他们在后面猛追,到9点,叶挺报告:“敌人全面放弃阵地,正向印斗山方向逃跑。”

张发奎立刻命令:“希夷,汀泗桥时我命令你追击不能超过15里,现在我命令你,立刻追击他们并进攻印斗山,我用炮营支援你,也不要管两翼,只管进攻。”

得到叶挺斩钉截铁的答复后,张发奎又给缪培南下了命令,要他立刻率领35团向独立团靠拢,掩护独立团进攻印斗山。

朱辉日说:“贺胜桥的三道防线,印斗山是关键,拿下了印斗山,贺胜桥就不在话下了。”

张发奎看着地图,有些忧心忡忡说:“我有些担心右翼,吴佩孚喜欢转空子偷袭。”他用手指着7军的进攻方向,从王立本向余花坪由南向北划了一道线,然后用手掌比划着余花坪到印斗山,“7军和我们有10里的空挡,这个空挡很可能被吴佩孚转空子。”

朱辉日说:“吴佩孚要从我4,7两军中间偷袭,至少要用1个团的兵力,这样大的部队不可能能隐藏得了,派3名情报参谋骑上三匹快马,让他们去右翼侦察,发现有情况立刻报告。”

张发奎这才眉目舒展:“嗯,就这样办,我们的师指也要前移,去桃林铺。”

桃林铺到处是战争痕迹,很多直军的尸首还没有处理,副官处带着人招呼当地人处理尸体,朱辉日带着几个参谋忙着布置指挥所,张发奎举着望远镜向北眺望,这时,一名侦察的情报参谋浑身是汗进来报告:“发现有大批直军正向我右翼迂回,似要包抄独立团。”

朱辉日问张发奎:“让36团上去?”

张发奎并没有立刻回答,他想了一会儿说:“请10师支持吧。”他对报务员说,“给我接10师。”

电话接通后,10师师长陈铭枢很爽快说:“没问题,我派28团过去。”

28团速度很快,他们在南下的直军还没有对独立团形成包围时就将这批直军顶了回去,这也使得直军最后的进攻努力遭到挫折,不得以全面退守二线。

此时,南北两军最激烈的战斗就集中在印斗山,叶挺独立团在铁路西面到印斗山一线2里多的战线上一字排开,他们以6挺重机枪掩护,全团向印斗山之敌猛攻,张发奎听叶挺报告印斗山一带地形复杂,树林茂密,湖泊纵横,部队联络非常不便,便告诉他:“你团根据情况灵活机动,自主战斗,不必再向我请示。”

朱辉日说:“师长,我看36团可以上去了。”

张发奎说:“让黄琪翔亲自带1个营上去,另外,把炮营拉上去。”

张发奎的炮营只有一门海南战役中缴获的上海产山炮,后来增加了两挺带两个轮子的俄式重机枪,再配属几挺国产重机枪,美其名曰机枪炮兵营,营长是薛岳的堂弟薛仰忠。

炮营充分发挥了这一门山炮的作用,山炮弹着点很准,频频击中敌人的兵力集结点和粮食辎重,几发落在印斗山阵地的炮弹彻底摧毁了敌人的士气,他们开始逃跑,叶挺看见几面大旗向北运动,知道敌人要逃,立刻命令全团白刃冲锋,黄琪翔带着一个新锐营也加入了战团,顿时,1000多把雪亮的刺刀呼啸着冲向敌阵,将印斗山敌军彻底冲垮。

印斗山到贺胜桥不足2公里,所谓兵败如山倒,贺胜桥阵地上的敌军在败兵冲击下完全丧失斗志,跟着向后跑。

炮营营长薛仰忠带着山炮上了印斗山,他赫然观察到贺胜桥北的铁路上有一面大红旗立在南侧,铁路上是一列装甲列车,薛仰忠知道这是吴佩孚专车,命令炮兵轰击,装甲列车吓得立刻向北逃跑。

贺胜桥被第4军占领。

五、事件评价:

贺胜桥之战到底是否是一场激烈的战斗,参加过这场战斗的人各说不一,有人认为是一场非常重要而激烈的战斗,典型的就是李宗仁,不过李宗仁是公认的大嘴巴,说的事要大打折扣。

第12师师长张发奎要实在得多,作为这场战斗主力师长,他认为打贺胜桥非常容易,毫不费力。

到底贺胜桥战斗强度如何呢?从一组第四军的伤亡数据可以得出结论。

在这场战斗中,第12师军官战死4人,受伤21人,士兵战死79人,伤亡238人;第10师军官战死4人,受伤5人,士兵战士53,受伤93人。

俘虏北洋军情况:第12师俘虏军官21人,士兵451人;第10师俘虏军官138人,士兵1936人。

可以看出,北伐军损失不大,战果却很辉煌,这也看出双方战斗力相差的悬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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