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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大战后,曾经雄踞北方的西北军,为何忽然分崩离析?

中原大战后,

曾经雄踞北方的西北军,为何忽然就分崩离析了?

   

冯玉祥的西北军,在中国近代史上威名赫赫。鼎盛时期,拥兵四十万,骁将上百人,名将数十人,势力之大无人敢触其锋芒……阎锡山的晋绥军,蒋介石的中央军都对其退避三舍。就是这样一支骁勇善战的大军,在中原大战之后,忽然就分崩离析了。

 有人说,这是时势造就英雄;有人说,这是孤注一掷的后果;也有人说,这是后退无路的结果。数十年来,人们众说纷纭,没有一个结论。

 因一场大战失利,首脑人物尚在,而分崩离析的,在历史上很少见。在近现代史上,更是非常少见。比较同时期的其他地方实力派。在核心人物,还健在的情况下,集团自己崩溃的事情,几乎没有。

阎锡山的晋绥军,张学良的东北军,白崇禧李宗仁的桂军、陈济棠的粤军、云南的滇军……尽管也被蒋介石的中央军的压制,但他们都延续了比较长的时间,除非首领或核心人物,被关押或被杀或被驱逐后,集团才会逐渐分崩离析,其过程也是比较缓慢的。

 西北军的崩溃,则是一种分家式的瓦解。短短月余,其部属就各找靠山,各自独立过日子了,而且大部分嫡系将领还对冯玉祥这位大家长敬而远之。

  冯玉祥的西北军,其前身是袁世凯北洋军所属的第十六混成旅。这支部队起初是一支流浪军队,没有地盘,四处转战,然后逐渐壮大,最终成为一支四十万之众的大军。

       民国成立后,袁世凯的北洋系统一家独大,其麾下的亲信,纷纷趁机抢占地盘,扩大势力范围。袁大总统的亲信陆建章,就任左路统领兼北京总统府警卫军参谋官(后升警卫军统领),也成为自成一系的实力派。1914年,陆建章以此部队扩编为陆军第7师。而冯玉祥因参加涿州起义的缘故,差点被杀,后虽经陆建章的营救,躲过一劫,但丢失了职务,赋闲。于是,陆建章利用扩大第七师的机会,任命内侄女婿冯玉祥为第7师左翼第1营营长。由此,这个第一营成为冯玉祥起家的本钱。当时,为补充兵员,冯玉祥四处招兵,韩复榘石友三等人就是这时候,投奔了冯玉祥,后来西北军的骨干和核心,多是第一营的中下级军官。后来,第一营逐渐扩大,从第14旅,到改为第16混成旅。无论风云如何变化,冯玉祥都牢牢掌控着这支部队。

       在第16混成旅时期,条件虽然艰苦,但官兵一致,苦练武艺,最终成为一支骁勇善战的劲旅。1921年8月,冯玉祥所部因护送陕西督军阎相文有功,被阎相文保举为第十一师师长。这个师长也仅仅是有个名头而已,至于兵员经费全部自筹。

 不久,陕西督军阎相文自杀,冯玉祥就任陕西督军。算是登上一个比较广阔的平台。1924年10月,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部署于古北口方面的直军第3军总司令的冯玉祥突然率部回到北京,联合陕军暂编第1师师长胡景翼、北京卫戍副总司令孙岳,推翻直系军阀曹锟、吴佩孚控制的北洋政府,囚禁总统曹锟,驱逐清朝逊帝溥仪出紫禁城。将所部改称中华民国国民军,冯玉祥任总司令兼第1军军长,胡、孙为副总司令兼第2、第3军军长。

    1925年春,冯玉祥就任西北边防督办,国民军改称西北边防军(简称西北军,仍习称国民军)。这就是西北军的起源。1927年4月,武汉国民政府将国民军联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2集团军,冯玉祥任总司令。5月,冯玉祥率部近10万人出潼关,与武汉北上的北伐军军会攻河南。6月,与武汉国民政府唐生智部在郑州会师后,第2集团军扩编为8个方面军,分驻陕、宁、豫3省。所部改称西北国民革命军。

    1928年2月,冯玉祥被南京国民党政府任命为国民革命军第2集团军总司令。后所部扩至9个方面军,总兵力40万人左右,参加第二期北伐,势力扩展到陕、甘、宁、青、鲁、豫等省。1929年国民党政府召开编遣会议,将第2集团军裁减为12个暂编师,引起蒋、冯矛盾激化。

      中原大战随即爆发。中原大战发生在1930年5月初—11月4日。中央军、晋绥军、西北军、桂军、东北军都参加了此次大战。关键时刻,由于东北军入关参战,阎锡山、冯玉祥腹背受敌,再加上蒋介石巨大的银弹攻势,最终蒋介石的中央军获胜。

 中原大战蒋介石及东北军等获得胜利,导致阎锡山的晋绥军、冯玉祥西北军、白崇禧李宗仁的桂军面临的形势非常严重。但从后来的结果来看,阎锡山的晋绥军和白崇禧李宗仁的桂军,虽然遭受蒋介石的打压,但依然保持完整。而冯玉祥的西北军却直接分崩离析。同样的局面,不同的结局,这就令不少人百思不得其解。

 究其原因,这和冯玉祥对西北军的管理方法和体制有关。其实,西北军在中原大战失败后,实力依旧很强大,至少有二十余万人马,占据了河南、山东等地,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对此,有人将西北军的崩溃,归结为杨虎城部截断了西北军的退路,导致无法回到掌控看了五六年之久的西北。不能不说,这是个误读。

 西北军的分崩离析,大致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先是庞炳勋、孙殿英、刘春荣等部自行其是,接着西北军嫡系吉鸿昌、梁冠英、葛运隆、孙连仲等部先后投蒋。最后,张自忠、冯治安、刘汝明、赵登禹等部由张学良改编为第二十九军,以宋哲元为军长。

中原大战失败时,名将张自忠在郑州黄河桥头收容各部溃兵。他的部下相对完整,只有两个旅一个团。这时,蒋介石又来拉拢,他派人送来:第28路军总指挥委任状和10万块大洋。但张自忠拒不接受,依旧带所部,从郑州过黄河退入晋南, 驻扎在山西曲沃。

      此时,退入晋南的西北军残部混乱不堪,各部共计约有五万之众,仅张自忠、刘汝明、孙良诚等部较为完整。这些人马后来就成为西北军硕果仅存的一支,也就是抗战时期的宋哲元所率领的第二十九军。

 其他,大部分归了蒋介石集团,比如孙连仲等人,还有一部分人,虽然也在蒋介石的旗下,但属于自立山头,如韩复榘、石友三等。尤其是,石友三势力最庞大时,达到六万之众。后来,他还同张学良的东北军进行过大战,结果战败,一夜败光了六万大军。当时,孙连仲、石友三、韩复榘等所部,不仅有山东等地盘,其所属各部实力也是颇为强大。西北军各部残存兵力,至少有二十万。

 那么,问题来了,冯玉祥为何没能东山再起呢?任由西北军分崩离析呢?其实,西北军的崩溃是一种分家式的崩溃。也就是说,原西北军所属的各路山头的人马,都存在了分家自立的心思。结果,大家不约而同不要冯玉祥这个家长了。

 因而,人们分析西北军崩溃的原因时,普遍认为冯玉祥的家长制作风导致了西北军最终的分崩离析。冯玉祥对手下的高级将领管束很严,已经当上军长、总指挥,乃至省主席,冯对待他们仍然象对待子侄一样,动辄罚跪、棒打。韩复榘投蒋就是这个原因,在军事会议上,韩复榘提出不同意见,结果被当众罚跪。 故而,后来韩复榘投蒋后,曾说,蒋介石对他很热情,在冯先生跟前,不是被训 斥就是挨骂,如同老子对儿子一般。”

 大量当年亲历者的回忆录记述,在西北军中冯玉祥的家长式作风非常浓厚。对即便是高级将领也是动辄罚跪,或者体罚。这就形成了一种奇怪的现象,中原大战失败,各路将领考虑出路的时候,只要是冯玉祥一手培养提拔起来的将领,大多都愿意投靠蒋介石。而外来非冯玉祥嫡系将领的反而比较认可冯玉祥。

 梁冠英曾说:当时,归冯指挥之反蒋各军都有自谋出路、单独行动的思想”。吉鸿昌的参谋长说:“在吉鸿昌部队中,凡是冯玉祥亲自培养,认为是 可靠物骨干,… … 对于投蒋都很感兴趣 。凡是冯玉祥认为没大出息,不吃香的人,对于投蒋,反不同意。”

 这样就导致,西北军的高级将领,对冯玉祥的不满,再加上蒋介石的银弹攻势,也让生活困难的西北军士卒,产生过好日子的想法。这些因素在北伐战争后,就逐渐发酵,而冯玉祥固执己见要发动中原大战,结果将无战心。最终导致,失败后高级将领率领部属自谋生路。而曾经的嫡系部下,均对冯玉祥敬而远之。冯玉祥自然也就是失去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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