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对刚来到缅甸这块蛮荒之地后的日军士兵小田泽三郎来说,原本对阵亡的恐惧迅速被另一种更深入骨髓的恐怖所掩盖:他明白一旦自己战死在日军与克钦人的边陲阵地,他将会在死后被割掉双耳,再也无法升入天堂。
原因在于在那个年代,大部分日本人都是虔诚的佛教徒或神道教徒。他们相信每一个人的身体都是一座神殿,必须完整无缺才能升上天堂。更有甚者,这两种宗教都认定死者的灵魂都将从耳朵里拉入另一个世界,无需多言,克钦战士的割耳行动对日本人而言简直是难以容忍的暴行。
失去双耳的灵魂无法升入天堂的悲惨景象,在每一名日本士兵——尤其是那些战斗在最前线的军人——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帝国军队的战斗士气迅速低落下来。
虽然很多像小田这样的日军士兵依旧在坚守岗位,但即将失去耳朵的梦魇却总在折磨着他们,折磨着克钦土地上的每一个日本士兵。
当阵亡在缅北的日本军人从数百名上升到数千人的时候,日本人最终决定发动一场“帝国反击”。但是,一直要到1944年3月,日本人才觉得有足够的信心从密支那出发,沿着伊洛瓦底江向北方进军。才走了不到60英里,刚好在密支那到赫兹堡的中途,他们就与克钦军队展开了一场争夺桑普拉巴姆村的拉锯战。
日本人和克钦人如进行外科手术一般精密地战斗着,争夺每一间房屋,消灭对方的哨兵或小股战斗队伍。当日本军队发现克钦人牢牢地掌握着战局时,他们召唤来一场猛烈的战机轰炸,又发起了一场全方位的地面攻势。
本地的克钦人第一次意识到,“你杀掉的日本人越多,他们冒出来的就越多。”
尽管有空袭的破坏性因素,但克钦人实际上是自己酿成了桑普拉巴姆村战斗的伤亡损失。在被日军驱逐出桑普拉巴姆村之后,他们在北方伊洛瓦底江的支流庞禅卡河岸边建立起一条牢固的防线。
当日军的先头侦察部队抵达庞禅卡河时,克钦人操起他们手头每一件武器,向日本人发动了一场攻击,阻住了日军前进的势头。这也是有组织的日本军队在缅甸所到达过的最北线。
不过在那时候,有关克钦战士和他们的游击战术所取得的传奇胜利,早已传到了中缅印战区的指挥部。
流传在驻印度军队中的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位姓名已经失传的克钦战士,为了保护自己在荒山野岭免遭老虎袭击,爬上一棵大树过夜。就在他开始打瞌睡的时候,六名在丛林中巡逻的日本士兵也来到此人栖身的同一棵大树下面,准备在那里宿营过夜。
在黑暗之中,当日本人背靠着树干陷入沉睡之后,那个克钦战士从树顶上爬下来,用他的大砍刀一刀一个,切断了六名日本兵的喉咙。等他们的血液流尽之后,克钦人在他的战利品中又增添了十二个日本人的耳朵。
当北部克钦联军的英勇战绩逐渐传出缅北后,甚至一贯对非常规部队持怀疑态度的史迪威将军,也被克钦人所展示出来的技巧、知识和才智所震惊。不过,尽管承认克钦军队成就不凡,但史迪威始终断然拒绝相信——由八名英国军官组成的——北部克钦联军指挥部所申报的日军伤亡数字。
直到六个多月之后,北部克钦联军宣称有数千日本人死在他们的手上。为了让自己彻底搞清楚,史迪威最终邀请一名美国人指挥的克钦战士参加一次会议。
在向克钦人的战斗表现表示祝贺之后,史迪威问道,你们凭什么如此确切地统计出日军阵亡者的数目。
“你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们怎么能这么言之凿凿?”史迪威想要知道。
克钦人二话不说,从腰带上解下一根悬着的竹筒。他将筒子的堵头拔掉,然后——把竹筒倒转过来——在他和将军之间的桌子上倒出一摞又小又黑的块状物。这些发黑的小块好像干瘪的水果碎片,要么是杏干,要么也许是桃干。
“那是些什么东西?”史迪威问道。
“日本人的耳朵。”克钦士兵回答道,“将这些耳朵除以二,您就可以准确地知道我消灭了多少小日本。”
史迪威瞠目结舌。他让这位克钦战士退席,并很快向指挥克钦联军的盟军军官发布了一道将令,要求他们制止克钦人的“猎耳”行径。在这道命令之外,史迪威还附上了战争公约中禁止损毁敌人尸体的某些相关段落。
从此以后,他也不再对克钦部队统计出来的歼敌人数提出任何的异议。
结语
克钦游击队是二战中一支极具神秘色彩的抗日武装力量,不管是他们的作战方式,还是民族特质都极具个性,和我国国内的景颇族也颇具渊源,在滇缅大反攻期间,克钦人民和其武装力量都为盟军取得最后的胜利,付出了极大的牺牲,他们应该被爱好和平的人们永久地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