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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醒者》编剧孟小豹:国产行业剧的大胆一步

2017年夏天,我去二十四文化传媒做客,在那个下午,我有幸听到了数个让人耳目一新,甚至会因激动而带来一阵凉意的项目。《促醒者》,正是其中之一,那个时候这部剧的剧名还是《亲爱的神经》——孟小豹

由爱奇艺、浩瀚娱乐、二十四文化传媒出品,张思麟导演的原创医疗情感悬疑剧《促醒者》即将收官。截至目前,中国视听大数据“黄金时段电视剧收视数据”《促醒者》卫视第一,该剧先后跻身爱奇艺飙升榜TOP1、腾讯视频电视剧榜TOP1;连续登顶酷云电视直播实时关注度卫视榜,剧集内容在各大社交平台获得广泛讨论。

这部讲述了第九医院的神经内科主任丁学坤意外身亡,远在瑞典留学的精英西医儿子丁远志与多年在外的中医儿徒韩西林回到九院,共同调查死因真相的故事为主线,全面呈现老中青三代医护工作者“医者仁心”的精神风貌,及薪火相传中医药文化、中西医结合创新诊疗的过程中所经历的坚守与成长。看过本剧的观众,会有一个感觉,这部医疗剧和过去的国产医疗剧有些不一样了。

据了解,电视剧《促醒者》从策划到上线播出历时七年。那时候,中国内地影视剧还没有出现过绝对的“双男主”,距离第一部爆款双男主剧集《镇魂》上线还有近两年;那时候,《亲爱的XX》系列的标题,还从未出现;那时候,中国的行业剧,经常被观众诟病,只会披着行业的外衣谈恋爱。

“神经”代表着电视剧《促醒者》故事发生的地——神经内科。这部剧的医疗编剧,宣武医院神经内科主任医师宋珏娴教授,为项目提供了上百个真实病例,经原创团队首轮筛选过后使用其中48个病例开始了这部中国第一部以神经科为背景的行业剧创作。宣武医院作为中国神经内科的龙头,为本剧提供的病例很多都是世界级罕见的疑难杂症,比如昏迷43天的谭淼淼,“吸血鬼病”的张蔷薇等等。而这些顶级疑难杂症,真实案例中都是用中西医结合的方法治愈的,即便今天在剧中来看依然让观众感到“神奇”。

行业剧:不谈恋爱,到底行不行?

“刚开始做《神经》这个项目的时候,作为一个家里几代行医,从小玩药匣子和小铜秤的孩子,我的‘神经’沸腾了。可我心里有个担忧,这样一部剧会不会为了迎合市场,也要谈起恋爱了”。项目发起人非常坚定地表示——我们就做一个纯粹的医疗剧,我们的男女主,不谈恋爱!这和孟小豹的想法不谋而合,让她下定决心加入到这个项目中来,那时《亲爱的神经》已经由原创团队二十四文化默默孵化了一年多的时间。

不谈恋爱,对于国内行业剧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恋爱为什么一直是电视剧的万金油?因为恋爱这个元素放在任何一个剧集中,无论对于故事还是市场都相对安全,接受度高。只要男女主谈恋爱组cp,就算剧情不够精彩,也会有一个 “两个人最后是否在一起”的天然悬念来保底,吸引一票观众追下去。且观众对于理解爱情,不需要门槛。一旦没有爱情线的串联,则意味着行业剧中的专业部分要更加禁得起观众的“火眼金睛”,要加入比爱情更打动人的情感和剧情,才能让观众看下去。

这是挑战,更是机遇。因为编剧坚信,影视剧中绝对不是只有爱情这一种情感值得歌颂。

受到中国古代一个广泛应用在中医学的朴素哲学概念——“相生相克”的启发,编剧与剧本原创团队探讨在双男主的人物背景上下功夫,用原生成长的冲突去构建人物关系,本剧制片人张威也赞同用一种另类的情感——“相爱相杀”来完成人物行动。《促醒者》的两位男主,韩西林(王宥钧饰)与丁远志(周大为饰),就是这样一种关系。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兄弟情深。可韩西林出身在中医世家,从小就跟着师父丁学坤(王志文饰)学中医,注定是中医一脉的传承人。丁远志,作为丁学坤的儿子,因父子之间的误会隔阂,决绝地厌恶中医,成为西医的精英。二十几年后,回到九院的两人,在学术上意见相左,情感上又因两代人的恩怨,有解不开的心结,而童年的情谊,无论埋藏多深,都无法掩饰与割舍,就形成了微妙的,既“相爱”又“相杀”的关系。

学术上,中西医有时激烈争论,互不相让,有时又携手互补,一起对抗病魔。从剑拔弩张,到互相扶持,成为可以生死相托的挚友与兄弟。

中医与西医的结合,兄弟之间的情谊,职业线与感情线,就这样以一种殊途同归的方式奇妙地融合了。形成了让人欲罢不能“相生相克,相爱相杀”的独特情感。

在坚持“不谈恋爱”的过程中,项目也遭受了很多阻力与困难。在编剧几近完成全剧本的时候,依然有很多反对声音,一部讲中医为主,没有恋爱戏的国产剧,太冒险。

项目的发起人将压力扛了下来,这给编剧孟小豹很大的底气专注于剧本创作,策划团队,从始至终,不改初心,要证明给大家看,国产行业剧,可以不谈恋爱!

当看到很多观众在网上留言,“好喜欢看两人斗嘴”,“快和好吧,比男女吵架还心疼”,是的,他们做到了。

人设:《促醒者》医生是人不是神

《促醒者》刚开播的时候,有一部分观众质疑,这样一个“疑云重重”的地方,老百姓能放心看病吗?韩西林太拽了,丁远志太酷了,医生是这样的吗?“医生是人,不是神。”本剧中丁学坤主任(王志文饰)说的一句话,其实是全剧中的精髓,也是对这个疑问最好的回答。本剧的编剧孟小豹和策划团队在跟着宣武医院的莲子医生体验生活的那段时间,就已经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理解。医生的工作是常人难以承受的高强度,不但要脑力,还要有体力。很多医生,其实是在牺牲自己的健康,去换取更多人的健康。

医疗剧不可避免的话题是医患矛盾。的确,一场张力十足的医患矛盾戏,绝对可以抓人眼球。打破医生没有自我,只是救人工具的神之形象;打破以往国产医疗剧,医者高光画面般的展现,将医生镶嵌其中的状态;让更多人了解到,医生也是人,是人就会疲惫,会发怒,会生病,会犯错,会改正,会弥补,今天看来《促醒者》对医者这样的展现,这对于让广大观众,让患者和家属去理解他们,比一场狗血医闹戏,更有意义。

有观众会问“医生怎么可以那样?”

孟小豹表示,“医生为什么不可以?医生也是人不是神,请允许他们在不违背职业要求的前提下,有一些自己的性格,有一些疲惫,有一些人该有的私欲。比如,一心想要将九院推上国际舞台的司徒院长(江珊饰),因为父亲是村医而内心自卑的青年医生王成龙,技高人胆大但对九院有心结的韩西林……”

除了医者仁心的群像,《促醒者》也敢大胆描述“人”的多面性。这样的人,远比神好看。

元素:悬疑的背后,是更猛烈的情感

《促醒者》决定不讨论爱情,将医院里更多类型的情感,展现在人们面前。

“基因,并不是传递爱的唯一方式”。亲情,是医疗剧中经常被探讨的情感。但在探讨亲情上,《促醒者》也出现了新的高度。观众最关心的患者之一高远山。一个9岁的高智商小天才,患上了罕见的ALD,注定要失智,失聪,失明,在25之前离开人间。父亲不惜放弃自己的事业,全职照顾。可在剧情中间,有一个反转,如此深爱儿子的父亲,竟然并不是高远山的亲生父亲,他拼尽一切救治小山,并不惜下跪,求小山的生父到医院来做基因检测。可聪明的小山早就通过血型推断,早就知晓此事。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子,胜似父子。这样的情感,也同节奏地映射在丁学坤与徒弟韩西林身上。

“有一种亲情叫医患之情”。另一个让人意难平的病例,是“渐冻人症”患者张嘉铭,弥留之际,执意要去和女友亚楠领证。他们还需要一张“结婚证”来证明爱情吗?医生潘小艾也不惜赌上自己的前途,帮两人从医院出去结婚?结婚,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实现张嘉明更伟大的心愿,遗体捐献。遗体捐献,必须有直系亲属签字,张嘉铭的父母,实在不忍同意,只有让女友成为自己的妻子,替自己签名,才能完成自己的心愿。正是潘小艾对张嘉铭多年的帮助与鼓励,感动了张嘉铭,让他愿意放弃,自己在人间最后的证明,为医学贡献一份力量。

而在本剧最大悬疑“化瘤丹”上,更是体现了老中青三代人对患者的同情与悲悯之情。化瘤丹是韩西林母亲研发的脑瘤特效药,被推广上市,造福更多人,似乎是没什么可争议的事。但为什么研发小组一致反对,让它成为九院几十年悬而未决的事?那是因为,化瘤丹不上市,可以作为九院内部研发药,平等地开个每个需要的人。但一经上市,必须要经过残酷的“双盲实验”。参加实验的患者,通过抽签决定,是服用化瘤丹,还是服用安慰剂。

也许对于理性的医学来说,牺牲掉一部分人,换来更多人的康复,是一件值得去做的事。但当实验开始,老中青三代中医,悲天悯人,没有一个人能在明明有药可医的情况下,眼睁睁地看着患者,经历如此人间极苦,备受折磨地绝望死去。

我们生活在弥漫着虛无主义和竞争法则的消费社会里,每个人都和外界形成了特殊的联系:对抗、和解、痛苦、喜悦、 无奈⋯…疾病看起来是自然法则使然,但人与家庭、社会的关系所引起的心理症结也会反映在身体上。——卡斯丁多

编剧给了我们这样一段话,这段话是卡斯丁多为胡冰霜的《与病对话》的部分书评,也她是潜心创作《促醒者》伊始的表达。

表达:悬疑+医疗的背后,其实很燃!

写任何类型剧,我都喜欢加上一点悬疑元素,算是我很个人的一个喜好。幸运的是,在与医学编剧宋珏娴的沟通中我了解到,其实神经内科确诊的过程,也很像推理和探案!因为神经与大脑的神秘,神内诊断过程,不如部分科室直观,这给了我很大的创作空间。——孟小豹

没有爱情线,或多或少会影响观众观剧粘性度。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编剧孟小豹大胆尝试将悬疑元素在《促醒者》这部剧中放大,不仅用在病案的探索,还加入到主要剧情之中。对话中,编剧也表达了对本剧导演张思麟和医疗编剧宋珏娴教授的感谢,“他不仅全盘认可了剧本中的悬疑元素,还将它利用镜头语言,将九院扑朔迷离的氛围感无限地拉满。“本剧的医疗编剧宋珏娴教授,也给了我莫大的灵感,让我有机会告诉每个国人,在这个看似和平的年代,医疗领域,依然还有我们看不到的硝烟。”

中医汉方,一直被许多国家觊觎,多年来,窃取汉方,在境外国家研究,推广,上市,据为己有。更有甚者,一些心怀叵测者,会窃取国人的基因样本,用作不可告人的研究与用途。

于是,取材于真实事件的一场关于窃取汉方,威胁民族安全的阴谋,成为了《促醒者》全剧中最大的秘密。丁学坤主任,也成为了这场阴谋的见证者和牺牲者。

据了解,《促醒者》中所有的病例,与中西医结合的治疗手段,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案例,如果观众真的能在看过《促醒者》后,对中医文化多一些了解,那么这部剧便会有那么一些意思。

“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推出更多增强人民精神力量的作品。”这是党的二十大报告对文艺创作的要求,站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样一个关键时刻,这也是文艺创作者对自身的要求。站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样一个关键时刻,这也是文艺创作者对自身的要求。以高度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把艺术创作与中华文化相融合,今天来看电视剧《促醒者》在朝这个这个方向努力。《促醒者》这样一部原创医疗剧,编剧和主创这样的故事和表达,无疑会给观众一些议论的空间。好或者不好,成功与否,观众和数据似乎已经给出了答案,这是国产原创行业剧向前巨大的一步。

我相信每个创作者都曾在写作过程中找到过恋爱的感觉,这种感觉,叫做创作的激情。但在完成《促醒者》之后,我与创作的关系,步入了“婚姻”,它多了一种沉甸甸的东西,叫做责任。借用经典国剧《甄嬛传》里的一句台词,莲子医生和《促醒者》的主创团队让我感觉到,人来这个世界上一遭,是要有些使命感在身上的。所以,未来的创作,我会一直铭记。——孟小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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