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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夫人暗中受贿,推官怕老婆枉断人命,老和尚说上天正在惩罚你

大明万历年间,广东有个秀才,姓魏名进,字玉林,家里极其贫困,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他除了读书其他啥也不会,全靠妻子沈氏纺纱织布给别人缝缝补补艰难度日。

幸好沈氏的娘家条件不错,能经常接济他们,沈氏见丈夫整天只知道读书,害得她一个人苦苦支撑这个家,天天跟他抱怨,说把她的嫁妆全部赔进去了。

魏进面对妻子的抱怨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勉强应付道:“我知道娘子辛苦了,等我以后中了举人、进士,包你要吃有吃要穿有穿。你的嫁妆我保证将来十倍赔给你。”

魏进这些话沈氏听多了,每次都会挖苦他:“等你考中了举人进士,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没想到魏进后来还真的中了举人,一时间,县里的富户财主都来巴结,他总算能在妻子面前抬起头来了。

接着他进京会试,又中了进士,殿试位列三甲,赐同进士出身,被派到都察院观政。

观政期间好歹有俸禄,住宿,雇车马,迎来送往等等一应费用,魏进倒也能勉强对付。

观政结束后就是选官,可当时是人多职位少,一时没有空缺,他家离得远,只能住在京城等着。

这一等就是半年,房钱,伙食费,日常迎来送往的费用,同僚家里有了丧事或者喜事还要凑份子,他手里的银子很快就花光了,等到选官的时候还得打点上司,就只得去借京债。

到了选官的时候,魏进运气不错,掣签时抽中了湖广江陵府,去理刑厅做推官。

魏进从京城到徐州,再由水路过淮过江,由浙江江西回到广东老家。

家乡父老听说魏进被派到江陵府做官,纷纷上门巴结,他夫人沈氏看有这么多人上门,又是送银子又是送礼物,高兴得合不拢嘴,魏家随即摆下酒席大宴宾客。

三天后,魏进在祠堂祭了祖宗,和亲戚族人们告别,带着夫人沈氏一起上任。

魏进做了官,最高兴的就是夫人沈氏,在家里的时候她就听说做官好,只要做了官,银子就会像水一样往家里流,金银财宝用之不尽。

等到了江陵府,衙门里大小官员、书吏、衙役们都来到城外迎接新推官,魏进带着夫人浩浩荡荡进了城,那叫一个体面,气派,威风。

进了衙门,各府县的官员乡绅财主们纷纷登门,送礼的排成了长队,一直排到街口。魏进刚到任,自然要表现得两袖清风,礼物一概不收。

可是送礼的人实在太热情,硬是往他手里塞,或者扔下礼物和帖子就跑,他实在是推脱不过,又不能太驳人面子,所以只能勉强收下一两成,其余的大部分都退回了。

魏进在衙门里还是挺忙的,每天都有从巡抚、藩司、臬司、守道巡道各衙门送来的各类公文和案子需要处理,劳心劳力又劳神。

一年后,上面委派魏进到各处进行一轮巡查,各县的官员不敢丝毫怠慢,又是请吃饭又是包住宿,转了一圈下来,收了一百多两银子。

平日里,端阳、中秋、元旦、上元节等,全省的县官们都会来送节礼,约莫每人能收四两银子,算下来也能拿不少,偏远的小县就免了。

夫人沈氏看着这些银子,不咸不淡说道:“还好,还好,逢年过节还能收点孝敬,这官总算没有白做。”

后来送礼的人逐渐发现,推官一般不收礼,要送就得送给夫人,只要夫人收了,这事大概就能办成。

夫人要打首饰,做衣服,手里没银子哪行,送礼的见缝插针,偷偷拜托管家送给夫人,魏进觉得读书那些年让夫人受了太多苦,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时候魏进觉得实在不能收,夫人就要撒泼打滚,要是再不答应,就又哭又闹,嚷嚷着要回老家,他实在难以招架,只得勉强依她。

魏进倒是想做个清官,可他终究管不住夫人。

夫人今天要买珠翠首饰,明天又要买绫罗绸缎,可是又舍不得千辛万苦抓到手里的银子,付钱的时候总是以势压人,能少给一分是一分,能克扣一点是一点,弄得外人都在背后说,魏推官刻薄小气,又爱占便宜。

理刑厅里有一个书吏姓单名规,奸诈狡猾,擅长逢迎拍马,又特别会钻营,没有他走不通的门路。

他先买通了管家,打听出魏推官一般不收礼,可夫人却是个爱钱的,家里的大小事都由夫人做主,所以花了大笔银子讨夫人欢心,就连夫人身边的丫鬟小厮也都给了好处。

江陵府里有个大户,姓陈名箎,家财万贯,有良田千顷,名下还有好几处庄园和铺子,不过外人不知道的是,他的钱都不是好来的。

他家里养了几十个家丁,都是些偷鸡摸狗的无赖和好勇斗狠的恶徒,专门在江上杀人越货打家劫舍。

前些日子,陈箎一伙打劫了一艘官船,负责押运的官员和兵巡道是同科,关系匪浅,兵巡道得知以后大发雷霆,立刻下令严查,命各府县尽快破案。

各府县官吏不敢怠慢,命手下捕快尽快破案,每三天问一次,巡道衙门半个月问一次。手下捕快衙役们没有线索抓不到人,每三天就要挨一次板子。

陈箎这伙人做事非常小心,每次打劫得来的金珠绸缎等赃物,都由陈箎亲自查验之后,找专人带到外省去卖,身边从来不留一丝一毫,所以一直没有被发现踪迹。

不过这次他们打劫来的赃物太多,其中有几个人觉得,每次都是陈箎拿大头,自己分到的还不到一半,实在太不公平,就私下截留了一些赃物。

手里有了东西,就想着赶紧出手换成银子,可这几个人从来没销过赃,不知道该卖多少,也不知道该卖给谁,带着东西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城里的大商铺去问,很快就被一直苦于没有线索的捕快们盯上了。

城里有个青楼名叫秀春楼,主人名叫周英,楼里有雪儿、楚云、烟绯等几个妹子,个个生得花容月貌,最会从男人手里搂银子。

这几个人的钱来得太容易,见几个妹子花枝招展,妖魅动人,把大把银子扔进了这里,抢来的金银珠宝随手就赏给了中意的妹子。

捕快们追踪到了这里,随便一搜,就找到了赃物,立刻就把这几个人拿了。带回衙门吊起来一问,很快供出案子就是他们做的,陈箎就是他们的头领。

捕快们赶赴陈箎家,将他和另外十几名党羽全部捉拿归案。

陈箎在地方上盘踞多年,又家财万贯,与各级衙门官吏来往密切,立刻拿出大笔银钱上通下买,又给了之前被捉的那几个同伙大笔安家费,让他们指认开青楼的周英才是他们的首领。

陈箎平时就在地方上横行乡里欺行霸市,被人告到衙门后,又肯花大笔银子贿赂,各级官吏都得了他不少好处。

衙门里的人想,现在留着他,手里握着他的把柄,以后还不怕他不乖乖拿钱,就像是有了一个随用随取的金库,于是帮忙改了供词,全都栽到周英头上,通呈上司。

等到巡道发到理刑厅覆审,魏进做这个推官,平时还是很负责任的,把案卷拿来仔细审阅。

魏进看完后心想,这样的江洋大盗,必定有一个大窝点,周英这样一个开青楼的,要是说他贪图钱财知情不举倒是有可能,若说他是强盗首领,只怕不太可能。

倒是那个陈箎,被捉的这几个人都是他的家奴,一个是多年的家主,一个是平时玩乐的去处,很明显陈箎更有可能是这伙强盗的首领,于是便出牌命人去提拿陈箎来审问。

拘拿陈箎的命令刚发出一天,按察使的文书到了,安排魏进到武昌一带巡查,他赶紧收拾行装出发。

先前魏进到任时,曾经去拜谒巡抚、按察使等各位上司,路上遇到了风浪,船只得停在港湾里躲避。

他在船上实在无聊,就站在船头眺望,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几声钟声,循声望去,见远远的一片松竹林中隐隐露出殿阁,像是一座庙宇。

他向船主打听那是什么庙,回答说是圣寿禅寺。反正在船上也无聊,不如去逛一逛,他带上两个随从,下了船,朝着林子走去。

转过林子,庙宇就在眼前,听到几声断断续续的钟声,笙管悠扬,是几个小和尚拿着乐器吹奏,还有十几个和尚站在山门前,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等魏进走到山门前,一个老和尚就迎了上来,向他行了礼,恭恭敬敬地把他请进了寺里。魏进没有想到,这些和尚竟然是在等自己。

魏进跟着老和尚参观了各个大殿,拜了诸佛菩萨,又被引到了方丈室。

这方丈室纸窗竹屋,风致悠然,小草名花,幽妍可憩,器具修洁,微尘不生,满壁都是诗画,仔细一看落款,都是住持道寂和尚的。

客套一番后,魏进与住持道寂各自落座,香茗果品点心很快奉上,看上去都非常精致。

魏进和道寂和尚聊起了佛学,魏进是官,说起话来自然有分量,老和尚恭维应和,夸他佛学修养极深。

聊了一会后,外面的和尚来报,说是斋饭已经准备妥当,道寂和尚连忙起身请魏老爷用斋。

魏进发现斋饭极其丰盛,好像是早就知道他要来,提前准备好了一样。

魏进说道:“上师乃是禅林名宿,适才有劳上师亲自迎接,现在又如此款待,晚生实在过意不去。”

站在旁边服侍的一个小和尚嘴快,不等住持说话便开口答应道:“我家师祖平时不轻易见人,即便是见,也从没这么多礼数。

三天前,师祖正在打坐,突然说有一位大贵人要来,特意差遣我们几个师兄弟下山采买,今天早上又吩咐我们在山门外迎接。”

魏进听了非常吃惊,赶紧问道:“难道上师早就知道晚生要来?”

道寂和尚笑着答道:“哪有,是小和尚瞎说。”

魏进也觉得不可能,当天晚上留宿寺中,与道寂和尚相谈甚欢。寺里把魏进当作大檀越,大红纸上写在最前头。

魏进虽然觉得道寂和尚不可能未卜先知,可后来每次经过圣寿禅寺都会去拜会道寂和尚,每次去都和第一次一样,道寂和尚总会在山门前迎接。

这次魏进去武昌巡查,路上也去拜访了道寂和尚。

所谓的巡查不过是例行公事,照例到各府县衙门走一走,查一查卷宗,点一点人役,把那些已经定罪的囚犯提来过一过堂,看一看有没有喊冤的,如果发现疑点及时上报核查。

巡查还有一项任务,就是问一问官吏是否称职,以及他们手底下的那些书吏衙役们有没有欺压良善坑害百姓,登记造册后等待上头考核,之后奖励或者惩戒。

各级官吏为了能往上走一步,或者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纷纷找各种门路孝敬。

魏进虽然一再表示不收任何礼物,不受任何请托,但他毕竟是人,要在官场混,不可能清廉如水,一路巡查下来,得了大概不到二百两银子。

当时正好张居正的父亲去世,两院三司都到江陵去吊唁,魏进先回衙门。

回来以后,魏进继续处理之前没来得及处理的公务,这时候陈箎被带到了理刑厅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这半个月时间里,陈箎拿出巨额银钱,到处托关系走门路,当然也毫不意外地找上了单规。单规也不客气,说只要拿来一千两银子,就能保证他平安无事。

陈箎说道:“我听说魏推官刚正不阿两袖清风,从来不收贿赂,要是求到他头上,万一他不答应,岂不是反而坐实了我的事?不如去求张阁老的公子。”

单规听后笑道:“怎么,要你一千两还嫌多?张公子是什么身份,没个三五千两,人家能搭理你?”

陈箎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立刻拿来了一千两银子。单规趁着魏进不在,先找到管家,让他去找夫人帮忙。

管家说道:“这事也不难,只要奶奶答应了,不怕老爷不答应。”

单规担心这事太大,怕魏进不敢答应,故意激管家,说道:“我看魏老爷刚正不阿执法严明,怕是连奶奶也不一定劝得动。要真想把这个事办成,只怕得一万两银子,就是你这个小小的管家,也得拿个千儿八百的。”

管家立刻说道:“缚牛自有缚牛法,只要能说动奶奶,这事肯定能成。”

管家立刻去跟夫人说,夫人见钱眼开,见识又浅,也不问到底是什么事,当即答应。

单规拿出六百两银子送给夫人沈氏,管家那里送了六十两,其他相关人等一共给了三十两,其余的都进了他的口袋。

魏进回到后衙,夫人准备好了晚饭,还拿了酒,陪他喝了几杯。

吃完饭后,夫妻两人进了屋,夫人让丫鬟退下,然后关上房门,拉着魏进笑吟吟说道:“做了一年多的官,今天才发了一笔大财。”

魏进这会儿心情不错,笑着问道:“你是说我这趟出去巡查带回来的这些吗?”

夫人说道:“那些算什么大财?”

夫人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了陈箎的诉词递给魏进,说道:“这人送来六百两银子,我已经收了,你一定把这事办好了。”

魏进接过一看,立刻明白他就是强盗首领,不然为什么会拿这么多银子出来,赶紧对夫人说道:“这人可不能饶,我正要用这个案子立个名,做个政绩。”

夫人一脸不屑地说道:“图名不如图利,你今天说做官好,明天说做官好,当年在京城选官时欠的债,到现在也没还上,有了这些银子,不就能立马还上了?”

魏进劝说道:“只要官做久了,自然就富了。你看那些孝敬也不少,而且拿得安心,时间长了还怕没有?这次就算了,成吗?”

夫人一听就不乐意了,抬高了嗓门说道:“说什么官做久了自然就富了,你做了两年进士,一年推官,现在还欠着外债。见钱不抢,到老不长,不管你怎么说,银子我已经收了,休想让我拿出来,你看着办吧。”

魏进也来了气,问道:“这银子是谁送进来的?”

夫人高声嚷嚷道:“天上掉下来,地里长出来的,怎的?你不要钱,你提拔时,上面那些却要你的。我只问你,现在不捞点银子,以后拿什么去孝敬上头?况且我听说这个案子别人已经问明白了,为什么你还要多事,就不怕得罪同僚吗?”

夫人说完,转头就去睡,魏进让她把银子拿出来,她一动不动。

魏进气急了,把管家叫来问道:“你这·狗·奴才,做的好事!是哪个送来的?”

管家也得了钱,咬死了不说,魏进没办法,又去找看门的问。看门的也收了好处,同样不开口。

魏进让人把看门的拉过来打,夫人在屋里早就听到了,跑出来骂道:“打狗还要看主人,你这是借着打他来打我是吧?”

夫人嚷嚷了起来,魏进便不敢说话了。

他想去问那些衙役,又怕把这事声张出去,只好找了个由头,说他们守衙经常溜号,打了每人二十五板子出气,接着又郁闷了好几天。

单规担心夜长梦多,打算把这个案子彻底坐实,一边让夫人继续逼勒魏进,一边让陈箎把事情再安排得妥当一点。

陈箎把给被抓手下的安家费提高了一倍,又买通了周英青楼里的仆人和几个邻居作证,官吏捕快们上下其手,把陈箎择得干干净净,把罪名彻底栽到了周英头上。

从此陈箎高枕无忧,开青楼的周英就等着上面复核。

很快上司来催问情况,没奈何,他只好按照以前的卷宗报了上去。

有了这一次,魏进担心夫人再收别人银子给他惹麻烦,对后衙看管得极其严密,每天出了衙门就回家,应酬也是能推则推。

没过多久,按察使巡视武昌府,大小官员都要去迎接,魏进也在其中。他回到家里,命人把衙门内外全都看好,即便是卖菜的也不准随意进出。

接着他又对夫人说道:“之前那件事就算了,以后可千万不能这么干了。”

夫人听后一脸不屑,讪笑道:“真是穷鬼,真是个穷鬼。就这么点胆子还要做官。”

临出门时,他又对家中上下百般吩咐才放心离开。

魏进还算是有良心,觉得这事办得不对,又怕被人知道,一路上心情抑郁极了。路上经过圣寿寺,就想找那道寂和尚聊一聊。

这次魏进来到山门前,没有听到什么钟声鼓乐,也没见有人在寺门迎接。等他走进寺门,有一个小沙弥看见了,慌忙进去通知寺里的长老,这才有几个和尚来迎他。

这几个来迎的和尚好像衣衫也不怎么整齐,有的僧袍都没有穿好,有的没戴僧帽,到了方丈,桌上的灰尘还没擦,椅子东一张,西一张,和以往的远接近迎完全不一样。

住持道寂和尚半天才从里面走出来,见了魏进慌忙说着失礼失礼。

恰好来奉茶的还是当初嘴快的那个小和尚,魏进笑着对他说道:“我这次来,你家师祖怎么没提前知道?”

小和尚赶紧说道:“是师祖没有吩咐,怠慢了老爷,请老爷恕罪。”

道寂和尚也急忙请罪,说道:“以前知道老爷要来,是有原因的,只是说了老爷肯定也不会信。”

魏进哈哈一笑,问道:“是什么原因,上师不妨说来听听。”

道寂和尚道:“说起这事吧,可能有些荒诞,敝寺有一位伽蓝,经常显灵,凡是有贵人要来本寺,都会提前三天托梦告知。

先前张阁老乡试时,在敝寺住过两天,这位伽蓝提前三天托梦给当时的住持,让他早早在寺门外迎接,所以张阁老大富大贵后,施舍给本寺十亩田,还留下了一个神灵显赫匾额,现在还立在伽蓝殿中。

以前老爷每次来,伽蓝都会提前托梦给我,可这次却没有提醒,也不知是伽蓝有事外出还是这次偷懒了。”

魏进听了根本不信,问道:“真有这种事?”

道寂和尚道:“老僧不敢说谎。”

魏进心里发笑,脸上却极其诚恳,说道:“我现在要去武昌,十来天以后就会回来,上师替我问一问伽蓝,到底为什么没有提醒。”

第二天,魏进继续赶路,道寂和尚亲自送他出门。

道寂和尚来到伽蓝殿,对着伽蓝塑像说道:“你受寺里香火供奉,寺里兴盛全靠你,这次魏推官来,你怎么不提前告知我?他要是生气了,我们哪有好日子过,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了,你倒是说呀?”

道寂和尚坐在伽蓝面前不停唠叨,就好像这泥塑是胎的伽蓝有耳朵似的。

没想到这伽蓝果真有灵,当夜就给老和尚托了一个梦,将没有提前通知的原因告诉了他,他听后惊骇莫名。

过了半个月,魏进从武昌府回来,又来拜会道寂和尚,这次山门前又没有人来接。

魏进看了,大笑道:“看来这伽蓝还是不灵。”

见到道寂和尚以后,魏进跟他开玩笑道:“看来这次伽蓝又没显灵。”

只见道寂和尚轻轻说道:“其实是灵的。”

魏进笑着问道:“既然灵,那这次你怎么又没到门前迎我?还有,上次我让你问的事怎么样了?”

道寂和尚欲言又止,半天不说话,魏进忍不住大笑道:“那到底是伽蓝提前通知你,还是你以前的说法都是哄我的?”

道寂和尚又沉吟久许,说出来怕惹恼了他,不说的话,又会让他觉得自己以前说的都是假话,只得说道:“这事真的不好说。”

魏进有些不耐烦,说道:“我与上师算是方外知己,有话但说无妨。”

道寂和尚道:“伽蓝是这样说,和尚我也不敢信。”

道寂让陪同的和尚先出去,并且把方丈的门关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后,他才凑到魏进身边悄悄说道:“伽蓝说,老爷几年后会做巡抚,以后仕途通畅,会做到吏部尚书。”

魏进听了大笑道:“只怕我没这个官运。”

道寂和尚道:“就因为这个,以前老爷每次来,伽蓝都会托梦通知我。”

魏进问道:“现在不托梦给你了,想必是我做不了巡抚了。”

道寂和尚道:“这事还真难说。”

魏进看他吞吞吐吐,又催他赶紧把话说完。

道寂和尚道:“老衲要是说了,还请老爷恕罪。神人说,前些日子老爷拿了一个人的六百两银子,捉生替死,所以上天降下惩罚,老爷做不了巡抚了,伽蓝这才没有托梦给我。”

听到和尚这几句话,魏进吓得魂飞魄散冷汗直流,没想到自己做过的事,神明全都知道。

愣了半晌后,魏进强装镇定说道:“下官一向清廉自守,若说是一时不察冤枉了谁,那确实有可能,可要说是收人钱财枉断人命,这种事绝对没有。”

魏进虽然这么说,可是实在坐不住,起身跟和尚告辞,这就要回去。

道寂和尚也算是见过世面的,知道如今这些当官的,哪个没做过几件亏心事,连连请罪,请他多住两天。

魏进执意要走,道寂和尚只得把他送出寺门。

临走时,魏进拉着老和尚的手说道:“刚才那些话,千万不能泄露出去。”

和尚吓得赶忙说不敢。

魏进回来这一路上都睡不安稳,回来以后,他打算悄悄派人去找周英,让他到衙门喊冤,自己再出来为他翻案,可是又担心陈箎知道后,会把他受贿的事捅出去。

况且这宗案子已经送到刑部了,若是翻过来,上面必然会下来查问,真强盗首领是怎么漏网的,到时候不仅是别的官员要被查问,他受贿的事也会被牵出来。

如今他也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回到理刑厅,魏进一个人躲在书房里不肯出来。

他的夫人沈氏又收了别人的银子,巴不得他赶紧回来,听下人说他进了书房,数落道:“这又是在闹什么脾气?”

夫人走进书房,听到魏进在房里念叨着:“好好的一个八座,就这么没了。”

夫人脸上带着笑,走进来说道:“什么八座丢了?让人找回来就是了。”

魏进一见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说道:“都是因为你,为了六百两银子,把我的吏部尚书卖了。”

夫人嘴一撇说道:“吏部尚书能卖多少银子?”

魏进怒火中烧,把事情详细对夫人说了一遍,然后哀嚎道:“举头三尺有神明,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他越想越难受,差点要哭出来。

夫人哪会相信这些,看他现在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嚷嚷道:“我才不信呢,你是怕我又做出什么事来,才用这种鬼话吓唬我。你当年穷得吃不上饭,是谁养着你,是谁去求娘家贴补你?现在倒好,拿这种鬼话来骗我。”

没过多久,按照张居正的新规,无论是南边的江洋大盗还是北边的响马,查实之后尽快处决,不得迁延。

朝廷旨下,刑部文书下达,周英和被抓获的几个强盗一起被押赴市曹处决。陈箎和单规这下终于彻底放心。

魏进听说周英已被处决,每天提心吊胆,担心冤魂来找他索命,吃不好睡不好,没多久就病了。

推官还没做满三年,魏进就告病回家,不到三年就一病不起,呜呼哀哉了。

至于陈箎和单规,反倒是活得好好的,那时候吏治腐败,这样的冤案实在太多,报应也报应不过来。

故事出自《醉醒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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