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被动转入主动
全面内战开始时，晋察冀战场敌军的分布情况是:北平行营主任李宗仁所属第十一战区孙连仲部八个军二十一个师(旅)，五个总队(相当于师)，分布在北平、天津、唐山、保定、石家庄等大中城市及铁路沿线;第十二战区傅作义部三个军十个师，分布在归绥、包头、旗下营地区;第二战区阎锡山部在晋察冀地区内有两个军七个师、两个总队，分布在同蒲路北段太原、大同和正太路娘子关以西地区。以上敌军总共有正规军十三个军三十八个师(旅)、七个总队，三十三万六千余人，连同非正规军，总兵力为三十七万九千余人。敌人的战略企图是，首先占领承德和冀东地区，切断晋察冀与东北的联系，再以孙连仲部从东、傅作义部从西，两面进攻张家口。
一九四六年七月四日，晋绥军区为完成中央赋予的夺取同蒲北线的任务，发动了晋北战役。晋察冀军区第四纵队第十一旅及冀晋军区第一、第二军分区部队，参加了这次战役。经四十天的英勇作战，我军共解放了县城十座，重要村镇及大小据点百余处，歼敌八千余，控制了同蒲路忻县以北至大同以南近二百公里，切断了太原与大同之间的联系，配合了晋南我军的作战。
全面内战爆发后，中央赋予晋察冀军区的基本任务是，保卫地方和夺取三路(平汉、正太、同蒲)四城(保定、石家庄、大同、太原)。即当敌进攻承德时，我主力不是保卫承德，而是乘敌北进，集中我四个纵队及冀中、冀晋两区地方武装全力举行平汉战役，占领从长辛店到石家庄的整个平汉路，相机占领保定、石家庄两城;而后，以三个纵队不少于二十个团四万人进人山西，充当夺取山西的主力，首先配合山西各区夺取正太、同蒲两线，扫除太原、大同以外敌之一切据点，使晋绥、晋察冀、晋冀鲁豫三大区连成一片，然后相机夺取太原、大同。晋北战役的胜利，造成了大同的孤立。此时，东面之敌西取张家口的准备尚未完成。
晋察冀和晋绥两区首长考虑，趁此有利时机，如用十天至二十天的时间攻占大同，既可使两区连成一片，并减轻张家口的西顾之忧;又便于下一步能集中更多的兵力到平汉路作战。中央军委同意先取大同再取平汉再取正太的作战计划。
八月二日，聂司令员在阳高召开了作战会议，到会的有晋绥军区副司令员张宗逊，晋察冀军区副政治委员刘澜涛、罗瑞卿，第三、第四两纵队的领导同志杨成武、陈正湘等，我也参加了这次会议。会议分析了大同的情况，区分了部队的任务:以晋绥军区第三五八旅、第五军分区第二团、晋察冀军区第三纵队及教导旅、炮兵团、第一军分区独立第十二、第十三团，担任攻击大同的任务;第四纵队第十旅在攻下应县后，亦北调参加大同作战;以晋绥军区独立第一、第三旅、骑兵旅，绥蒙军区第七、第九团及晋察冀军区第二纵队第四旅等部队，担任阻击傅作义部的增援;张家口卫戍司令部所属的教导旅，在完成大同外围作战后，亦赴新堂地区参加打援。
会议决定由两区合组大同前线指挥部，由晋绥军区副司令员张宗逊任司令员，晋察冀军区副政治委员罗瑞卿任政治委员，晋察冀第三纵队司令员杨成武任副司令员。扫清外围的战斗于七月三十一日打响，八月十四日城郊和四关战斗开始，至九月四日大小据点全部肃清。攻城战斗就要开始了，敌第十二战区傅作义部三十五军三个师、暂编第三军两个师、新编骑兵第四师及各骑兵纵队等步骑三万余众，自归绥倾巢东犯。原来，早在八月下旬，蒋介石见大同难保，无计可施，就把大同划归第十二战区管辖，以促使傅作义出兵解围大同。我们原来也估计到傅作义会出兵东援，兵力最多四个师。
现傅部既已出动重兵，大同前线指挥部决心首先消灭傅部援军，然后回师再取大同。张、罗首长亲率部队北上打援;杨成武副司令员指挥三纵全部、二纵十旅及第一、第五军分区部队继续围困大同。九月十日晚，我军四面包围傅军主力三个师于集宁城下，该敌经我连续攻击，已混乱不堪，全歼或歼其大部是完全可能的。正当我总攻准备就绪时，敌三十五军一0一师赶来增援。前线指挥部又决定缓攻集宁，调转主力西出打援。结果，既失去了围歼集宁敌之良机，又未能歼灭来援之敌。这时，情况已对我不利，因而不得不于九月十三日晚撤出战斗。集宁一战失利，大同不宜再攻，于九月十六日撤围。
从围攻大同到集宁会战失利，历时一个半月，歼敌一万二千四百余人。但由于大同久攻未下，集宁又未消灭傅军主力，致使晋察冀战场的形势骤然恶化。蒋介石为了迅速打通平绥线，隔断我东北与华北两区的联系，并为召开伪国民大会捞取政治资本，于九月十日，手令北平行辕及第十一、第十二战区部署对张家口的进攻。九月二十五日部署就绪，二十九日下令总攻。
蒋介石对张家口的进攻，首先从夺取承德开始。八月二十一日，正当我军围攻大同的时候，敌人便开始进攻热河;二十八日十五时，敌人进占承德。敌侵占承德后，集中了六个军十四个师，连同非正规军共十余万人，向冀东地区进攻，企图一举消灭我军，以巩固平津地区，巩固北宁铁路。
我冀东军区部队于七、八、九三个月内，同敌作战二百六十余次，歼敌八千八百多人。但承德和冀东大部县城毕竟沦于敌手，尤其集宁一仗没有打好，使张家口东、西两面受敌的形势更加严重。正在这时，蒋介石和李宗仁命孙连仲和傅作义，从东西两面向张家口发起进攻。使用的兵力共计七万余人:东面第十一战区五十三军两个师，九十四军两个师，十六军三个师等五万余人;西面第十二战区三十五军两个师、暂编第三军一个师、骑四师、骑一旅、骑四纵、骑十四纵等二万余人。
我军的企图是，在歼灭敌人有生力量的原则下，保卫张家口，必要时主动撤出。
据判断，敌人的主攻方向是平绥路东段，傅作义部可能经兴和而柴沟堡与东线之敌会师;并估计东线之敌未攻下怀来之前，西线之敌不会轻易东进。因而确定东线为主要防御方向，把第一纵队三个旅、第二纵队两个旅、第三纵队第七旅，第四纵队第十旅及独立第五旅，配置在怀来、延庆地区;第四纵队率第十一旅、晋绥军区第三五八旅及独立第一、第二旅，位于张家口以西柴沟堡、天镇、阳高一线，准备还击敌人由集宁或大同方向的进攻;冀察军区第六军分区部队于兴和以西活动，监视傅作义可能经兴和向张家口的进攻;冀察军区第七军分区部队位于张北担任警戒。
为配合张家口正面作战，军区决定由第三纵队司令员杨成武、冀晋军区政治委员王平，率三纵八旅和冀晋、冀察、冀中军区五个独立旅，发起平汉北段战役，打击敌之侧背;同时，令冀热辽军区部队向热西进击，钳制敌十三军，一部出击北宁路和平承路，击敌后尾，配合主力作战。
九月二十九日二时，敌人的进攻开始了。敌主力七个师在飞机、坦克掩护下，沿平绥线向怀来进攻。激战十几天，歼敌两个整团另一个整营，敌始终被我阻于怀来东南地区而不能前进一步。在平绥东线防御战打响十九个小时之后平汉北段的攻势也开始了。该路我军五天攻克县城四座，控制了铁路二百五十里，歼敌八千三百余。冀热辽我军亦广泛向敌出击，歼敌七千，收复冀东三座县城。平绥、平汉、冀东三线同时奏捷，人心大振!
蒋介石见势不妙，又施展其解围大同的故技，将张家口划归第十二战区，促使傅作义从西面进攻。傅作义乘我张家口西北方向空虚，用少数部队朝兴和方向佯动，调集主力步骑两万余众，先头于十月八日占我南壕堑、大清沟。在张北担任警戒的第七军分区部队，误以为是小股敌人窜扰，即派骑兵两个团绕路出发，围歼该敌，张北只留一个连驻守。同日，敌两千余骑乘虚直插张北，使张家口的形势顿时紧张起来。此时，正好我派警卫团长李金石带一个营前去张北警戒，以防小股敌人袭扰，不想一到竟发现敌人主力，便同七分区部队一起与敌拼死奋战。我得知此情后，又派警卫团主力急速奔赴张北。
但由于沿途遭到敌机轰炸、扫射而迟滞了时间，到达张北时，敌大部队已陆续到达，与敌激战后被迫撤退。形势更加严重了。聂总命我立即派参加集宁战役刚刚归建的教导旅，火速赶到张北与张家口之间的狼窝沟一线抗击敌人，掩护领导机关转移。十一日九时，敌倾全力向我狼窝沟阵地进攻，教导旅与敌激战终日，在完成任务后，当晚撤出阵地。此役虽歼敌万余，但未能达成大量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之目的。
中外战争史都一再证明，一次关键性战役的成败，往往会影响到整个战争的进程。假如停战前的绥远战役消灭了傅作义军主力，那就不仅不会有大同、集宁、张家口诸战役的失利，而且整个华北解放战争的历史将是另一番模样了。当然，也不能说绥远战役没打好，以后几仗就不可能打好，不是的。事实上，大同、集宁、张家口诸战役的失利是各有原因的。大同久攻不下，首先，是由于轻敌，战前没有详细研究具体解决攻城的方法，也未对忻县、应县屡攻未克引为教训，却盲目地认为大同可以速下。其次，在战术上不是猛插分割各个歼敌，而是逐步压缩，致使敌退集城内，凭坚固守;攻城时也未集中优势兵力兵器于一点，而是逐次增兵。
轻敌思想和战术错误都是绥远战役教训的重演。大同久攻不下，便给了傅作义以出援之机。傅军出援后，我仍恋攻大同，致使大同与集宁两点我都未能形成优势而是两个拳头打人;正当准备聚歼集宁之敌时，又仓促调转主力西出打援。
这些都是战术原则的错误。敌人对张家口的进攻，本来也有打破的可能，但在主要方向上兵力不够集中，未能使战术的胜利迅速扩张为战役的胜利。在西线之所以招致傅作义的突袭，则由于自绥远战役以来的轻敌思想始终未得扭转。首先，对傅军东进的时间作了错误的判断(在东敌攻下怀来之后);其次，对傅军东进的路线也作了错误的判断(经兴和而柴沟堡T)。这是张家口迅速失陷的直接原因。
十月下旬，晋察冀中央局在沫源召开扩大会议。会议在聂荣臻同志主持下，以批评和自我批评的精神，认真总结了自卫战争三个多月来我区部队作战的得失及其经验教训，作出了《关于张垣失守后的形势与任务的决定》。
沫源会议之后，为适应战争的需要，调整了战斗序列，逐步加强了野战军:
冀察军区和张家口卫戍司令部合并为察哈尔军区，司令员郑维山，政治委员刘杰，副司令员肖文玖，政治部主任陆平，副参谋长张挺，辖第四、第六、第二十二军分区及独立第四、第十一旅。
冀察军区所属平北、察北地区划归热河军区并改称冀热察军区，司令员段苏权，政治委员刘道生，参谋长舒行，政治部主任苏启胜，辖察东、平北、察北、热西军分区及独立第五、第十三旅。
热辽军区改称冀热辽军区，司令员黄永胜，辖第十八、第十九、第二十、第二十一、第二十二军分区及独立第十六、第十七旅。
冀中军区独立第八旅拨归第二纵队，改为第六旅。
第四纵队第十一旅拨归第三纵队，改为第九旅。
张家口卫戍司令部所属教导旅拨归第四纵队，改为第十一旅。
冀晋军区独立第二旅拨归第四纵队，改为第十二旅。
现在各野战纵队都由二旅扩编成三旅。第一纵队于十二月间归建于晋冀鲁豫军区。晋察冀军区所属野战军由战争初期的四个纵队，变成了第二、第三、第四三个纵队。虽说经过几个月的实战锻炼战斗力有所提高，但数量毕竟太少。主要就是靠着这三个纵队，同数十万众之敌一直周旋到一九四八年一月，野战纵队才增加到四个(第二、第三、第四、第六)，另有北岳军区(冀晋和察哈尔两军区合并而成)和冀中军区两个地方纵队(第一、第七)。
敌人占领张家口以后，很快恢复了平汉北段，侵占了察南地区。这时敌人的企图是，深入晋察冀腹地，占领重要点线，封锁要隘，把我军困在山区，进而消灭我军主力。在这一狂妄企图下，敌以九十四军集结在涞水、定兴一带，准备攻占易县，西出紫荆关，与侵人察南之敌会攻沫源。军区决心以第三纵队全部(此时仍为两旅)和独立第四、第八旅，由三纵司令员杨成武指挥，首先歼灭进犯易县的九十四军一部，然后再扩大战果。易沫战役自十一月三日开始至十九日撤出战斗，歼敌三千八百多。
十二月十六日，敌五十三军等部共六个团自保定、遭河一线分路向满城进犯，企图钳制和迷惑我军，策应敌九十四军攻取易县。军区决心以第三、第四两纵队，首先歼灭进攻满城之敌的一部或大部，然后再扩大战果。满城战役至十二月二十一日结束，歼敌三千七百多。
嚣张一时的敌人接连受挫，不得不退集在保定以北的铁路沿线地区。此时，保定以南望都到正定间长达二百多里的铁路线上，敌人只有六个团担任守备。军区决定趁此时机，以第四纵队全部及独立第一、第三旅和第九军分区部队，发起保南战役，歼灭保南平汉沿线各点之敌。战役于一九四七年一月二十日拂晓开始，至一月二十八日结束，歼敌九千六百多。
保定南北诸战役，共毙伤俘敌一万七千多，成建制地全歼了敌人八个团另四个营。打击了敌人的气焰，顿挫了敌人的攻势，提高了我之民心士气，并解放了望都、定县、新乐三座县城，斩断了保定与石家庄两敌之间的联系，使冀晋、冀中两区连成一片，对于支援战争和创造新的作战条件，都有重要意义。
但是，这些胜利并不理想。按中央军委的评价，比华东野战军、晋冀鲁豫野战军及只有四个旅的陈赓纵队的胜利是落后的，主要是没有打大的歼灭战。军委曾指示学习宿北、鲁南打大歼灭战的经验，即不轻敌也不怕敌，每次准备三至五昼夜的恶战，歼敌二至三个师，至少每次歼敌一个整师，连续三四次，歼敌五六个师，便可使敌变攻势为守势。军委还指出，各战略区及中央都热望晋察冀打大胜仗，改变战局，尤其希望能在二、三两月消灭敌人四五个师，收复一部失地，威胁平津，截断北宁，援助东北战场的发展。军委明确指出打大歼灭战的两个条件:一是以小部兵力钳制敌之其他部分，集中绝对优势兵力打一个敌人，决不可同时打两个敌人，也不可将很多兵力使用于钳制方面;二是以一部打正面，以主力打迂回，决不可以主力打正面，以一部打迁回。
军委希望晋察冀按以上两条检查过去经验，部署新的作战，好好打几个大歼灭战。
据我看，我们之所以没有能够打大的歼灭战，除部队少、战斗力弱之外，确同作战指导思想直接相关。保定南北的若干小胜，还是中央局沫源会议总结了前一时期胜利不足的经验教训之后取得的，但却大多是在被动的情况下打的。
还有一个原因也是重要的，就是在全面内战爆发后的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组织上还没有真正转到适应大兵团运动作战的需要上来。事实上，这时晋察冀的野战军，尚未形成一个统一的作战集团，各纵队、各旅乃至各团，都各有自己的后方，伤兵、俘虏和若于供给都各自办理，缴获的资财也各送自己的后方，长期的抗日战争所养成的分散的、独立的游击队作风(那时是制胜的法宝)，一时很难改掉。记得聂总早在一九四五年十月初就提出军事上的转变问题，但我看直至一九四七年初，还远没有真正完成。要适应一次历史性的转变何其难哉!
三月底，晋察冀中央局在安国召开了扩大会议。我出席了这次会议。会议在聂荣臻同志主持下，认真检查了我区在执行军事斗争、土地改革和生产运动这三大任务中存在的问题，收益颇多。在中央局会议前后，军区还召集各纵队负责同志专门研究了作战指导思想问题和后勤建设、兵工生产等问题。根据中央军委的有关指示和中央局的决议，认真检查了以往的经验教训，并对下一步的作战方向和作战方法进行了比较充分的研究。为了加强军队政治工作，军区还专门召开了政治工作会议，中心是如何改善军民关系和军地关系问题。这一系列的会议，对贯彻毛主席的军事思想，争取战争的主动权，加强军队建设，都有重要意义。事实上，晋察冀战场正是从安国会议之后，开始由被动转人主动的，而正太战役，则是这一转变的标志。
一九四七年四月初，晋察冀地区周围之敌，由于几个月来不断遭我之打击，已经受到很大消耗，敌人除担任分散守备者外，可以机动的兵力只有两个军多一点。
为了巩固平、津、保三角地带，敌人仍企图使用驻在保定、琢县地区的五十三军、九十四军及整编九十五旅等部，向我大清河北，以及平西、平北、冀中等地分期进行“扫荡”。军区遵照中央军委关于“大踏步进退完全主动作战”的指示，决定置敌对大清河北等地的进攻于不顾(只以冀中军区独七旅及十分区部队应付)，集中二、三、四三个纵队全部及地方武装一部，发起正太战役。四月八日黄昏，各部队浩浩荡荡向石家庄外围开进，九日一时，石家庄外围作战打响。激战三昼夜，攻克了正定、架城及石家庄外围据点九十余处，车站五处，控制铁路九十余里，歼敌一万五千人，内生俘一万零三百多人，预定的第一期作战任务全部完成。
此时，北面敌九十四军第四十三、第一二一师、十六军第二十二师及整编第六十二师等部，自四月八日起，向我冀中区的胜芳猛犯。由于我军于安国会议后争取主动作战的指导思想十分明确，所以丝毫不为其所动，只以冀中军区部队及民兵拖住敌人，我南线主力仍按原定计划进行第二期作战，决定主力向西首先攻取获鹿、井隆，得手后继续向阳泉、寿阳发展。十五日夜，九旅、十二旅攻克获鹿城，歼敌一千三百余;十六日，七旅、八旅占领了井隆及整个矿区;二十二日，四旅、五旅经一昼夜激战，扫除大小据点四十余处，从北面逼近了阳泉。我军直逼阳泉城下，使太原受到威胁，阎锡山急令所部第三十三军两个师从太原乘火车东援。
该敌被我调动并被我包围于测石骤地区，经激战全部被歼。
正当石家庄外围及正太线我军攻势猛烈开展的时候，冀中军区部队及广大民兵在大清河北地区，钳制了敌七个师十三个团，几乎是敌人机动兵力的全部。在保卫胜芳的七昼夜中，歼敌两千三百多人。敌人占领胜芳后，即开始抽调兵力南援，一路遭我追击、堵击、侧击，花了五天时间，才到了保定以北。四月二十三日，敌五十三军、九十四军第一二一师及整编第九十五旅等部，总算由保定南下了，但却一直徘徊在望都以北而不敢冒进。敌人不断遭受我地方武装及民兵的打击，损失为小;加之后方不安，路途遥远，终于在五月初放弃南援而北返，退回保定。
历时一个月的正太战役，圆满达成了战役任务，全部实现了预定计划。共歼敌三万五千四百人，其中生俘二万五千四百人，内有少将五人，解放了七座县城和井隆、阳泉、黄丹沟矿区，断绝了太原军火工业的主要燃料和原料来源，并控制正太路榆次至获鹿间三百六十里，使晋察冀和晋冀鲁豫两大解放区连成一片，华北敌人的战略要点石家庄完全陷于孤立。
正当战役第一阶段结束即将转入第二阶段作战时，军委复示军区关于战役部署的报告称:
你们现已取得主动权，如敌南援，你们不去理他，仍然集中全力完成正太战役，使敌完全陷人被动，这是很正确的方针。正太战役完成后，应完全不被敌之动作所迷惑，选择敌之薄弱部分主动地歼击之。选击何部那时再定。这即是先打弱的，后打强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各打各的)政策，亦即完全主动作战政策。
这是对正太战役的指导，也是对正太战役的总结。
北方的春天是短暂的。当稍暖尚寒时，只要来自塞外的冷风一停，便是烈日炎炎的夏天了。现在，塞外的风已经停止了呼啸，漫天的黄沙也随之消逝，代之而起的是一片葱绿的世界，一九四七年的初夏来到了华北。同一九四六年的初夏相比较，大自然依然如旧，但人间却是另一番景况了。
全国各战场我军都获得了重大胜利。敌人对山东和陕北的“重点进攻”已近破产。在晋察冀战场上，自正太战役之后，敌人已陷入被动。东北战场的夏季攻势，迫使敌人放弃了沈阳以北的广大地区。蒋介石为了应付东北我军的强大攻势，不惜挖肉补疮，令北平行辕出兵增援东北。为执行军委关于“配合东北作战，不使敌向东北增援”的指示，军区决定以正太战役的作战指导思想，自六月十二日至十五日组织了青(县)沧(县)战役;六月二十五日至二十八日组织了保北战役。两役歼敌一万六千七百余，圆满达成了战役目的。这是晋察冀我军由被动转人主动的第二仗，也是战略防御的最后一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