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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脸儿”杜兴的能耐

“鬼脸儿”杜兴其实没什么能耐,唯一的能耐就是跟定了“扑天雕”李应。李应到哪里,他就到哪里,李应最后不做官,他也不做官,当了一个土财主,得到善终。比起那些战死沙场和被朝廷毒杀的弟兄,“鬼脸儿”杜兴的结局要好上千倍万倍。

杜兴的绰号叫做“鬼脸儿”,贴合宋元时期杭州地区人们口头上的“儿化”方言,形容人长得丑,长得怪,就像个“鬼脸儿”。在宋元时期,“鬼脸儿”还指一种装神弄鬼的假面具,如《乔太守乱点鸳鸯谱》中杭州开封府开中药铺的裴九老骂刘公道:“‘打脊贱才’真个是老忘八,女儿现在做的恁般丑事……待我送给鬼脸儿与你戴了见人。”据杨雄的解释,杜兴祖籍是中山府人氏,因为面颜生得粗莽,因此人们都叫他“鬼脸儿”。杜兴到蓟州做买卖,因一口气上打死了同伙客人,吃官司,监在蓟州府里。杨雄见他说起拳棒都知道,就竭力救了他。正好杨雄杀了潘巧云之后和石秀、时迁投奔水泊梁山,因为在祝家庄酒店偷吃了店家报晓的公鸡,和店家打了起来。时迁被祝家庄捉拿,杨雄和石秀投奔李家庄杜兴,让杜兴帮忙救人。

杜兴当然不能推辞,要报答杨雄救命之恩。他介绍了祝家庄、扈家庄、李家庄的兵力部署情况,并领着杨雄和石秀去见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李应让一个主管带了自己的亲笔信去祝家庄要人,不料碰了一鼻子灰。杜兴自告奋勇,带了李应的信去要人,不料又没要来,还气得紫涨了面皮,龇牙咧嘴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原来祝彪不但不放人,还撕毁李应的信件,扬言把李应当成梁山贼寇,一起捉拿。李应气愤不过,亲自带兵大战祝彪,被射伤后,杜兴第一个救李应上马,回村后给李应拔箭疗伤。

宋江攻打祝家庄不下,便来求见李应和杜兴。李应因为有三庄联盟的事,不肯见面。杜兴见到宋江,说了三个村庄的主将本事和地理优势,还说了白杨树可以转弯,没有白杨树的就是死路一条。石秀说,祝家庄已经砍了白杨树,要看什么记号?杜兴说道:“虽然砍伐了树,如何起得根尽?也须有树根在彼。只宜白日进兵去攻打,黑夜不可进去。”宋江从杜兴嘴里得到了准确情报,打祝家庄的时候不需提防东路,只要加紧攻打西路即可;攻打祝家庄要同时打前门和后门,两面夹攻才有效;打前门的时候见到白杨树或者白杨树桩就要转弯,不然就是死路。

如此一来,李应虽然没见宋江,但是杜兴见了宋江,也就间接地表达了李应的意思。宋江先活捉扈三娘,然后再攻打祝家庄,一举打下祝家庄。宋江要拉李应和杜兴入伙,就派梁山好汉假扮知府和随从捉拿李应和杜兴,然后半路派人劫了他们上梁山。上了梁山之后,杜兴和李应、蒋敬总管山寨钱粮金帛,后来又和凌振一起专管放炮,又和旱地忽律朱贵一起经营南山酒店,作为迎宾使,排行第八十九位,星号地全星。

杜兴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年杨雄救了她的性命,而当杨雄和石秀要向他求救的时候,他义不容辞地就答应了。因为他的求助,李应受了祝彪一箭。他上梁山之后,仍然跟定了李应,随同李应南征北战。有时候还带领小喽啰打打伏击,攻打大名府的时候,杜兴和没遮拦穆弘、白面郎君郑天寿一起杀入城中。

征辽兵、打田虎,剿王庆、擒方腊的时候,鬼脸儿杜兴经常当做副将上阵杀敌,屡立战功。杜兴和花荣、董平、施恩带领二万兵丁镇守盖州,宋江和卢俊义去打沁州城。花荣让施恩和杜兴各领兵五千到城北五里外扎下营寨,设强弓硬弩和诸般火器,抵挡敌人锋锐。后来,杜兴一直都是副将,跟定花荣、董平、李应等人,大都打胜仗。

“鬼脸儿”杜兴生得阔脸方腮,眼鲜耳大,貌丑形,穿一领茶褐衫,戴一顶万字头巾,系一条白绢搭膊,下面穿一双油膀靴,使一口朴刀。为人仗义,知恩图报。征方腊结束后,杜兴被封为武奕郎,李应被授予中山府郓州都统制。李应赴任半年之后,听说柴进推称风疾,纳还官诰,也就推称风瘫,不能为官,申达省院,纳还官诰,回到独龙冈村生活。杜兴也随主人李应一起回到了独龙冈村,做了大富豪,得了善终。

“鬼脸儿”杜兴虽然不是主将,也不是像柴进、施恩那样的人物,也没有乐和、金大坚、萧让等人的才能,只是杀过人,也能打仗,但没有正面上战场杀敌的经历,只是守城、打伏击,因此得以在历次战斗中苟全性命。受到皇封之后,功成身退,得了善终。他杀过人,战斗过,当过强盗,做过官,做过富豪,一辈子经历丰富,见证可谓多矣。他虽然长得丑,但是懂时势,跟对了人,不失为一条好汉。

“鬼脸儿”杜兴最大的能耐就是不死,历次战斗而不死,功成身退,符合天道,也符合乱世的官场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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