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8月30日，国家新闻出版署下发《关于进一步严格管理 切实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网络游戏的通知》，要求所有网络游戏企业仅可在周五、周六、周日和法定节假日每日20时至21时向未成年人提供1小时服务。而这一规定被称为“史上最严防沉迷新规”。
至今，新规出台已满一年，游戏企业在“防沉迷”方面的成绩单如何？南都大数据研究院梳理了近一年来各大游戏公司的相关财报、用户协议与隐私政策，从细节出发，看游戏企业在未成年人保护方面有何变化，体会防沉迷新规成效。
财报披露：未成年人游戏时长、流水下降
去年通知一出，游戏企业便已迅速响应。南都大数据研究院梳理了10余家头部游戏企业近1年来的财报发现，自防沉迷新规落地以来，许多企业在财报中提及政策变动可能对业绩带来的影响，并开始披露与未成年人相关的流水数据。
比如，世纪华通2021年上半年财报显示，盛趣自营平台18岁以下注册用户占比0.9%，充值占比0.009%，总流水占比小于0.01%；网龙在2021年中期报告中表明，2021年上半年18岁以下未成年用户对集团的游戏业务收益贡献不到1%；网易CEO丁磊则在2021年Q2财报后的分析师电话会上称，网易未成年人游戏流水占比不到1%。
一年来，财报显示，各企业的未成年人游戏时长、流水仍处于不断下降的趋势。
以游戏巨头腾讯为例。腾讯2021年Q2财报显示，16周岁以下玩家流水占比2.6%，12周岁以下玩家流水占比0.3%；2021年Q4财报显示，18周岁以下未成年用户游戏时长相比上年下降88%，在公司本土市场占比下降至0.9%；游戏花费相比上年下降73%，在公司本土市场占比下降至1.5%。根据最新公布数据，腾讯游戏的未成年人用户活跃账号数量比去年同期下降76.15%，同时，腾讯未成年人游戏时长、流水大幅降低，均仅在1%左右。
值得注意的是，腾讯财报多次表明未成年人保护措施的实施直接地（未成年人消费减少）及间接地（研发资源专注于新措施的实行）影响收入增长，并预期该影响将于2022年下半年全面消化。在今年的Q2及中期报告中，腾讯再次强调本土市场面临一系列过渡性的挑战，包括大型游戏发布数量下降、用户消费减少以及未成年人保护措施的实施，腾讯Q2本土市场游戏收入下降1%至人民币318亿元。
此外，据财报，2021年，中手游来自未成年玩家的收入占游戏收入的比例约为0.025%，今年上半年，这一比例进一步下降为0.0029%；2021年上半年，创梦天地来源于未成年人的收入占游戏收入的比例为0.18%，2021年年底，这一比例下降至0.07%。
用户协议、隐私政策中的“防沉迷”更细化
“史上最严防沉迷新规”出台后，国内游戏企业除了按规“收紧”防沉迷系统约束外，还纷纷自行加码，如上线人脸识别机制、打击租号服务、开展青少年网络素养培训等。而这在各大企业的用户协议、隐私政策等条款中也可窥得一二。
南都大数据研究院梳理了10余家头部游戏企业的用户协议及隐私政策发现，在新规出台后的一年时间里，不少游戏企业都对原有的隐私政策、用户协议进行了更新，如腾讯、网易、米哈游、创梦天地等。其中，政策与协议中与未成年人保护、防沉迷话题相关的条款愈发细致，“人脸识别”“家长监管义务”等词语被反复提及。
为防止未成年人冒用家长身份或租借他人账号，不少游戏陆续上线了人脸识别技术，并将这一规定写进了用户协议或隐私政策中。例如，腾讯最新版的《游戏隐私保护指引》中明确，为了进一步提高实名认证的精准度，最大限度防止未成年人冒用他人身份信息，会针对部分用户在特定场景下启用人脸识别认证身份，若对比结果不符或用户拒绝验证，则统一视作12周岁及以下未成年人，纳入相应的防沉迷监管。据悉，在防沉迷新规出台后，腾讯还进一步升级了人脸识别策略，新增开展上线“老年用户人脸”、打击租号人脸等举措。同样，网易、游族、三七互娱也在隐私条款中明确了将“人脸识别技术”应用在未成年人用户的身份识别环节。
另外，多益、叠纸、迷你玩等游戏企业的用户协议还明确禁止了账号租借、代充值等行为。例如，去年9月底更新的《创梦天地用户协议》3.0版本中明确，用户不得将游戏账号以任何方式提供给他人使用，包括但不限于不得以转让、出租、借用等方式提供给他人作包括但不限于直播、录制、代打代练等商业性使用；《多益游戏许可及服务协议》则强调，禁止任何形式未经授权的第三方代充，针对向第三方平台购买充值、提供游戏账号由第三方登录充值等行为将进行严厉打击。此外，迷你玩、创梦天地的用户协议中还表示，游戏方不对第三方代充行为负责，并且不受理由此发生的纠纷而带来的申诉。
事实上，防沉迷新规出台后，因未成年人使用家长设备玩游戏、或知晓父母支付密码而出现巨额充值的新闻仍层出不穷，于是“家长责任”开始被频繁提及。对此，个别游戏企业在用户协议中特地强调了未成年人家长的监护、教育义务。例如，最新版的《完美世界游戏用户协议》明确指出，未成年人用户的父母或其他监护人对未成年人使用电脑、智能终端设备等行为，以及通过网络游戏充值消费等行为也负有管理、监督的法定义务，应当避免未成年人沉迷游戏，严格控制并提供相关银行或支付账号使用权限，避免未成年人利用成年人账号持续、大额的消费，从而导致不必要的损失。
出品：南都大数据研究院
网络内容生态治理研究中心
采写：罗韵 唐静怡
数据来源：各企业财报、用户协议与隐私政策、公开报道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