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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国清风|张盛美:无私无畏 为民解忧

  张盛美,字元絅,号澹居,山东滕县人,明万历年间出生在一个官宦世家。张盛美自幼聪明好学,于万历四十六年(1618)中举人,天启五年(1625)考取进士第七名,诰授朝议大夫,不久任凤阳府节推。张盛美博学而善作文章,风格古朴深奥而奇特不凡,名声冠于海岱之间。

  张盛美任凤阳府节推之后,执法如山,一切以严明的原则治理凤阳,立志做一名清官。当时朝政黑暗,宦官魏忠贤专权,自内阁六部至四方督抚,遍置死党,残害忠良,号称“九千岁”,气焰极为嚣张。在这种形势下,上任不久的张盛美受理凤阳皇陵宦官欺压百姓违法作歹一案。审理这样的大案要案,困难很多,压力很大,他冒着生命危险,把守护皇陵的宦官所犯罪行,一一公布于众,对罪大恶极的贪官依法严惩不贷。张盛美审案无私无畏,受到有识之士和人民的赞扬,由此名声大振。魏忠贤得知后大怒,派人暗中罗织罪名,寻找借口予以加害。在这危急关头,朝廷发生重大变故,天启帝驾崩,崇祯帝继位,魏忠贤失宠。崇祯继位不久即下旨逮捕魏忠贤入狱,张盛美又因遭遇尊亲的丧事而回归家乡,才免遭迫害。

  服丧期满,张盛美又到凤阳府任职。上司熟知张盛美的气节,签署任命他代理宿州知州。宿州地处要道,为皇陵门户重地,多是“崇山峻岭、广漠荒田”,加之连年干旱无雨,贪官污吏鱼肉百姓,百姓苦不堪言,“铤而走险之势明显”,是个难以治理的地方。张盛美还未到任,恰值以前的同知督促所欠赋税,情势严厉急切,宿州民众喧闹不安,很多穷人聚众“闹事”。张盛美了解这种情况后,急忙连夜赶到。“起事者”看到新来的知州不辞辛苦,诚心诚意为民办事,颇受感动,“上官不怀疑我们谋反,我们生活有望了”。

  滕州老县衙内复古照壁上镌刻着“张盛美”金榜题名的圣旨

  张盛美了解到这里的水旱灾情,告诉大家绝不追查这次起事的原因,人心慢慢安定下来。上任后,他立即处理积压的冤假错案。接着,又下令停止征粮征钱,裁汰冗吏,丈量土地,计算田赋,铲除了大量弊政。他还极力向皇帝上奏陈情,豁免宿州上年所欠“八百余石耗米”,清除漕运中的弊规,为宿州人民节省“浮费数千金”。从此,百姓称张盛美“张青天”。

  张盛美疾恶如仇,敢于仗义执言,他在《罪言叙》中指出:“多盗起于民穷,民穷起于赋重,赋重起于田地不均,田地不均则百姓之害而胥吏称之利也。欲清赋而不先均田,比如引网不举纲,其何能济然?”因此,他在宿州大改吏治,推行均田,奖励农桑,休养民生,严于律己,清白立身,表现出他为民不怕诽谤、不怕获罪的决心和胆识。

  崇祯五年(1632),张盛美因为政清廉、政绩显著升为贵州道监察御史。张盛美慷慨论说天下大事,弹劾官吏不避权贵,针砭时弊,两年之间共呈上奏章一百多件,在京师享有盛名。其中“刑官纵奸玩旨”的奏章影响最大。太仆寺少卿顾际明之子顾朝衡,是个浪荡公子,吃喝嫖赌抢无恶不作。初与“叶郎生图谋不轨”,顾际明发觉后予以制止,他竟要杀父灭口,后被知县林先春逮捕入狱。顾朝衡行贿越狱,窜入京师,改名为顾舜光,继续作恶,企图冒名入仕为官,不料被御史冯明玠识破。顾朝衡为此怀恨在心,计划杀害冯明玠以解心头之恨。张盛美得知此事后,即于崇祯八年(1635)三月十七日向皇帝上疏依法严惩。

  三月二十日,崇祯皇帝下旨命刑部提问,刑部接旨后却拖延不办,张盛美不畏权势,于四月一日又上疏皇帝,弹劾刑部“纵奸玩旨”。他在奏疏中一针见血地指出,刑部大臣冯英接圣旨后六七天不派人捉拿顾朝衡归案审问,纵容顾朝衡连夜远逃,强烈要求皇帝下旨查处刑部大臣冯英受贿抗旨纵奸之罪,查处刑部参与办案人员受贿纵奸之罪,责令刑部多派差役捉拿逃犯顾朝衡。三天之后,崇祯皇帝批准了张盛美的奏疏。张盛美因此案受到朝野上下交口称赞,同时也受到坏人的仇视和攻击。

  张盛美忧国忧民仗义执言,得罪了不少当朝权贵。他在崇祯八年夏升任钦差江南巡按还未出京,就有奸臣从中作梗,而改任河南怀庆道。怀庆道郑王专权,不遵守法度,侵夺百姓房屋子女、金银玉帛和田舍等。张盛美来到怀庆道,即用法度约束他。郑王更加骄横,想暗中依靠宦官陷害张盛美。张盛美为民不畏强暴,将郑王荒淫暴虐等各种不守法度的情状全部揭发出来,请朝廷依法论处。张盛美从此也不能安安稳稳地在这个职位上做官了。离开怀庆道那天,百姓焚香哭送,数百里不绝。

  张盛美不但敢于弹劾权贵贪赃枉法的行为,而且勇于为家乡父老百姓请命排忧解难。崇祯八年四月十九日,他上疏崇祯皇帝,反映滕县人民“苦累”的原因和状况,恳求皇帝下旨解决。他在奏疏中指出:滕县在此之前五十年是“富庶之区”,后因官吏为取悦上司、升官发财、博取功名,而浮夸虚报户口土地粮食,加上自然灾害和战乱,致使滕县人民越来越穷,苦累不堪。他还详细地分析了造成民不聊生的原因,一是附近的州县认为滕县富饶,遇有灾荒即要滕县为他们代租,增加了滕县人民的负担,造成“富者贫,贫者逃”的局面;二是滕县人口土地减少荒废三分之一,而租徭却增加五分之二,驿站供应增加到“二万一千两”,老百姓被搜刮得“皮毛俱尽,骨髓立枯”;三是连续几年大旱后,去年七月初三突然天下大雨,“顷刻平地水深丈余,漂沦男妇老幼数万人,甚至有举家举村溺死者”,“人口又减十分之四”,“灾伤之报,痛目酸心”。今年“蝗虫成灾,麦收无望,糊口无期,何以输岁租?”而在这样的灾荒之年,贪官污吏仍趁机谋利,驿卒与提夫还不断增加,人民的负担越来越重,已到了无法忍受的极限。

  为了解决滕县百姓的苦难,他在奏疏中恳请皇帝“急敕山东巡抚速为清厘、审户、丈地,以清弊源”,减免滕县为其他州县的代租。张盛美的这份奏疏,实事求是,情真意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第二天崇祯皇帝就批示山东巡抚立即查办。从此之后,滕县的租赋比以前减少,人民的生活得到了改善。

  张盛美二十多年的仕途生涯使他深深体会到:“君子难进而易退,小人难退而易进”,当一个为民请命的清官实在太难了。张盛美到河北道不久就辞官回滕县老家闲居。闲居期间,他悠游园林,诗酒自娱。卒年49岁。张盛美平生嫉恶如仇,做官多有惠政,虽然屡次遭受挫折,也未尝稍微丧失气节,京师因此有“张舍命”的歌谣。所著有《署甬罪言》、《覃怀纪略》,诗集有《戊巳》、《咽鹤》、《凌虚》三种,现在仅存《戊巳集》。

来源:枣庄古代清官廉吏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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