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三国
3.
兴平元年(194年),曹操攻打陶谦,派陈宫驻守东郡。陈宫劝说张邈背叛曹操,迎接吕布。 张邈听从陈宫的意见,就请来吕布当兖州牧,占据了濮阳。曹操辖下的郡县大多响应吕布,只有鄄城、东阿、范县还在坚守。
曹操知道后率领军队攻打吕布,两军对阵,吕布出战,先派骑兵冲散青州兵,曹军阵势大乱,曹操大败。此后双方多次交战,相持一百多天。第二年,曹操再次出兵,将兖州各城全部收复,在巨野打败了吕布。
吕布失去了安身之地,只好去投奔刘备。《英雄记》记载,吕布见了刘备,非常尊敬,他请刘备坐在帐中的床上,命令妻妾向刘备行礼,饮酒时,称刘备为弟。刘备见吕布言语无常,外表不说,但心里并不高兴。
之后,袁术率军攻打徐州,与刘备相持于盱眙、淮阴,双方互有胜败。《英雄记》记载,袁术写信给吕布,许诺送上二十万斛大米,让他袭击下邳。吕布带兵东下,打败了张飞,俘虏了刘备的家眷。这时,刘备被袁术打败逃往海西,饥饿疲惫,向吕布请求投降。吕布恼火袁术不再运粮来,就让刘备驻守小沛。吕布自称徐州刺史。
建安元年(196年),袁术派大将纪灵带领三万多人马征讨刘备,刘备向吕布求援。吕布领兵赶往小沛,纪灵等人听说吕布前来援救刘备,不敢轻举妄动。吕布在离小沛西南一里的地方扎下营寨,派卫士去请纪灵一起饮酒。吕布对纪灵等人说:“玄德,是我吕布的贤弟。如今他被诸位所围,我特意赶来救他。我吕布生性不爱看别人互相争斗,只喜欢替别人解除纷争。”吕布在营门中竖起一支戟,说:“诸位看我射戟上的小支,如一发射中,诸君当立即停止进攻,离开这里,如射不中,那你们就留下与刘备决一死战。”他引弓向戟射出一箭,正好中了小支。诸将大为震惊,夸赞说:“将军您真是有天神般的威力呀!”第二天,吕布又与诸将欢会宴饮,然后各自回兵。
这就是著名的“辕门射戟”的故事,《演义》里对这一段的描写颇为精彩。
袁术想联合吕布,为他的儿子求娶吕布之女,吕布同意了。袁术派韩胤为使节,接吕布的女儿去完婚。沛相陈珪担心袁术、吕布成了亲家,徐州、扬州联为一体,将会危害国家,就前去劝说吕布,吕布心里也怨恨当初袁术不接纳自己,虽说女儿此时已经随韩胤走了,他还是把她追了回来,拒绝了这门亲事,并将韩胤送往许都斩首。陈珪想派他儿子陈登到许都去见曹操,吕布不同意。正巧曹操的使者这时来到,传汉献帝的旨意,任命吕布为左将军。吕布大喜,于是让陈登启程,还命他带着书信,向献帝谢恩。
陈登拜见曹操,说吕布有勇无谋、反复无常,劝说曹操早日除掉他。曹操当即把陈珪的年俸禄提到二千石,任命陈登为广陵太守。临别时,曹操拉着陈登的手说:“东边的事,便全托付给你了。”让陈登为自己做内应。
4.
袁术听说吕布回绝了婚事还杀了自己的使者,便派手下大将张勋、桥蕤等人同韩暹、杨奉合兵,率几万步兵骑兵,分七路进攻吕布。吕布采纳陈珪的计策,写信给韩暹、杨奉说:“二位将军有救驾之功,将会留名青史。现在袁术反叛,应当一同讨伐他。你们为什么与反贼来这儿攻打我呢?可趁着现在联手打败袁术,为国家除害,建立功业,机不可失。”并答应打败袁术后,将军中钱粮全部给他们。韩暹、杨奉大为高兴,就一同在下邳攻打张勋等人,活捉了桥蕤,其余袁军人马溃散逃走,几乎全军覆没。
刘备在小沛,招纳旧部,重新纠集了一万多士兵。吕布就去攻打刘备,刘备大败,前往许都依附曹操。曹操厚待刘备,封他为豫州牧,并送予军粮和部队,让他到沛城收拢旧部。
建安三年(198年),吕布再次和袁术结盟,派高顺、张辽攻打沛城,再次打败了刘备。曹操派夏侯惇援救刘备,也被高顺打败,九月,高顺等攻破沛城,俘虏了刘备妻儿,刘备败投曹操。
曹操于是亲自率兵攻打吕布,大军抵达下邳城下。曹操写信劝吕布投降,吕布有心投降,陈宫等人破坏了他的计划。裴注所引的《献帝春秋》记载,曹操攻城,吕布在白门楼上对士兵们说,我当去向明公自首,陈宫说:“逆贼曹操,何等明公!今日降之,若卵投石,岂可得全也。”
吕布暗中派人向袁术求救,又亲自率领一千多骑兵出城,打败后退回城内,守住城不敢出去。袁术也不能来援救。吕布虽骁勇刚猛,但缺少谋略而且心胸狭隘,诸将又各自猜疑,所以每战多败。
《英雄记》记载,吕布向袁术求救,怕袁术不发兵,就用绵布把女儿缠在马上,想连夜亲自给袁术送去,但曹兵万箭齐发,冲不出去,只能回城。吕布又想让陈宫、高顺守城,自己带兵去断曹操的粮道。但他的妻子说陈宫和高顺不和,必不能同心协力。听了妻子的话,吕布犹豫不决。
裴注所引的《魏氏春秋》记载,陈宫劝吕布带兵驻扎城外,自己守城,可以互相救应。吕布觉得计策不错,但他的妻子说陈宫未必可靠,吕布就终止了行动。
曹操围攻了三个月,吕布军中上下离心,部下侯成、宋宪、魏续等反叛,绑了陈宫投降,吕布在白门楼见大势已去,也下城投降。
裴注所引的《九州春秋》记载,当初,吕布部将侯成丢了十五匹马,又亲自追了回来,众将都来庆贺。侯成自家酿了好酒,猎到了十几头猪,想和诸将饮食,就先拿酒肉送给吕布。当时吕布正在禁酒,就大怒说:“我禁酒,你酿酒,你们一起喝酒,是想一同谋杀我吗?”侯成很害怕,把酒都扔了,但心中疑虑不安,现在曹操围攻下邳,他就率众投降了曹操。
吕布被捆到曹操面前,说绑得太紧了,希望松一松。曹操笑着说:“ 捆绑老虎不得不紧。”吕布又说:“曹公得到我,由我率领骑兵,曹公率领步兵,可以统一天下了。”曹操颇为心动,但刘备在一旁说:“明公您看见吕布是如何侍奉丁建阳和董太师的吗!”吕布指着刘备说:“这人最不能相信!”曹操最终缢死了吕布。
这位名冠一时的勇将就落得个这样的结局。
在汉末,吕布杀了董卓,自己也曾割据一方,算是一个风云人物。但他有勇无谋、唯利是图、反复无常,下场如此,也算是咎由自取。《演义》里李肃说他“勇而无谋,见利忘义”,《三国志》里陈登评价他“勇而无计,轻于去就”,都非常恰当。无怪乎陈寿说:“吕布有虓虎之勇,而无英奇之略,轻狡反复,唯利是视。自古及今,未有若此不夷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