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酒度VOL的第183篇原创
昨日(11月1日),94版《三国》关羽扮演者陆树铭去世,享年66岁。他所饰演的“关羽”形象深入人心,成为影响几代人的经典,至今未有出其右者。今天,我们以一杯老酒送别这位优秀的表演艺术家,回顾《三国》里那些关二爷喝酒的名场面。
名场面一:桃园三结义
正饮间,见一大汉,推着一辆车子,到店门首歇了,入店坐下,便唤酒保:“快斟酒来吃,我待赶入城去投军。”玄德看其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玄德就邀他同坐,叩其姓名。其人曰:“吾姓关名羽,字长生,后改云长,河东解良人也。因本处势豪倚势凌人,被吾杀了,逃难江湖,五六年矣。今闻此处招军破贼,特来应募。”玄德遂以己志告之,云长大喜。同到张飞庄上,共议大事。飞曰:“吾庄后有一桃园,花开正盛;明日当于园中祭告天地,我三人结为兄弟,协力同心,然后可图大事。”玄德、云长齐声应曰:“如此甚好。”
这是《三国演义》的开篇,也是关二爷的首次亮相,“桃园结义”是不见诸史料却流传最为广泛、影响最为深远的故事,三个男人间意气相投、情义相许的友谊,引得无数后人膜拜效仿。
但令人心碎的是,这个故事,是民间杜撰的。“桃园结义”最早现于元代话本《全相平话三国志》,记叙如下:“关、张二人见玄德公生得状貌非俗,有千般说不尽底福气。关公遂进酒于玄德公。公见二人状貌亦非凡,喜甚,也不推辞,接盏便饮。饮罢,张飞把盏,玄德公又接饮,飞邀玄德公同坐。三杯酒罢,三人同宿昔交便气合。”
正史中,虽然没有关于结义的记载,但刘、关、张三人关系的确不一般,《三国志·刘晔传》说:“且关羽与备,义为君臣,恩犹父子”;《三国志·关羽传》又说刘备和二人“寝则同床,恩若兄弟”,可见罗贯中同学也是有根据地进行的艺术加工。但无论是话本,还是小说,话题都是从饮酒而来,可见有酒才有故事。
名场面二:温酒斩华雄
关公曰:“如不胜,请斩某头。”操教酾热酒一杯,与关公饮了上马。关公曰:“酒且斟下,某去便来。”出帐提刀,飞身上马。众诸侯听得关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众皆失惊。正欲探听,鸾铃响处,马到中军,云长提华雄之头,掷于地上。
这是一杯勇武之酒,也是《三国演义》中的一段经典名场面,94版《三国》电视剧中陆树铭的扮演近乎还原了小说,关羽的骄傲与勇武在这一幕展现的淋漓尽致。
但是,这又是罗贯中同学的艺术加工,历史上真正斩杀华雄的是孙坚,而且过程也没有关二爷温酒斩华雄那么激荡人心,孙坚与董卓力量悬殊,能够击杀华雄也是败中取胜。正史《三国志》中对这件事的记载只有寥寥数笔:“(孙)坚移屯梁东,大为卓军所攻,坚与数十骑溃围而出。坚常著赤罽帻,乃脱帻令亲近将祖茂著之。(董)卓骑争逐茂,故坚从间道得免。茂困迫,下马,以帻冠冢间烧柱,因伏草中。卓骑望见,围绕数重,定近觉是柱,乃去。坚复相收兵,合战於阳人,大破卓军,枭其都督华雄等。”
名场面三:单刀赴会
鲁肃惊疑,接(羽)入庭内。叙礼毕,入席饮酒,举杯相劝,不敢仰视。云长谈笑自若。酒至半酣,肃曰:“有一言诉与君侯,幸垂听焉。昔日令兄皇叔,使肃于吾主之前保借荆州暂住,约于取川之后归还。今西川已得,而荆州未还,得无失信乎?”云长曰:“此国家之事,筵间不必论之。”
这是一杯英雄之酒。在艺术家的描述下,关羽的胆识与智略彰显无疑,《三国演义》有诗赞曰:“藐视吴臣若小儿,单刀赴会敢平欺”。
这是见于正史的真实记载,《三国志·吴书·鲁肃传》:“肃邀羽相见,各驻兵马百步上,但请将军单刀赴宴。”只是罗贯中同学丑化了鲁肃的表现,刘备取益州后,孙权令诸葛瑾索要荆州无果,派出吕蒙攻陷零陵、长沙、桂阳三郡,刘备派出关羽争夺,联盟关系破裂在即,战事一触即发。此时鲁肃从大局出发,邀请关羽到约定地点会谈,以说服关羽继续维持联盟。
单刀赴会缓和了双方的紧张局势,这杯酒后,孙刘平分荆州,“割湘水为界,于是罢军”,脆弱的孙刘联盟得以继续维系团结局面,为双方的发展赢得了时间。
名场面四:刮骨疗毒
(华)佗取尖刀在手,令一小校捧一大盆于臂下接血。佗曰:“某便下手,君侯勿惊。”(关)公曰:“任汝医治,吾岂比世间俗子,惧痛者耶!”佗乃下刀,割开皮肉,直至于骨,骨上已青;佗用刀刮骨,悉悉有声。帐上帐下见者,皆掩面失色。公饮酒食肉,谈笑弈棋,全无痛苦之色。
如果说温酒斩华雄表现的是关二爷的无双武艺,那么这段描写则突出其惊为天人的意志力,写出了关羽的豪迈与无畏。
结合前面三个名场面,这段名场面是否也有夸大的成分呢?但偏偏这一段令人遍体生寒的描写是虚构最少的。《三国志》记载:羽尝为流矢所中,贯其左臂,后创虽愈,每至阴雨,骨常疼痛。医曰:“矢镞有毒,毒入于骨,当破臂作创,刮骨去毒,然后此患乃除耳。”羽便伸臂令医劈之。时羽适请诸将饮食相对,臂血流离,盈于盘器,而羽割炙引酒,言笑自若。
除了受伤的胳膊从右臂变成了左臂,没有对弈,华佗变成了无名医师,这场喝得面不改色的酒,喝出了关二爷的气度与不凡。
戏里,陆树铭扮演的关二爷说:“人生天地间,无终始者,非君子也。吾来时明白,去时不可不明白。”遇到关羽这个角色,是他一生的幸运,也成为他一生的信仰。
感谢陆老爷子的精彩演绎,陆老爷子一路走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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