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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初代霸主的出场—公子小白继任齐侯之起因

周庄王三年(前694年)七月,骄横霸道的齐襄公在首止(河南睢县)召集诸侯举行会盟时,借口郑国‘权臣作乱、谋害国君(郑昭公)’,将与自己有旧怨、且不就此事道歉的新任郑伯——郑君子亹伏杀,顺便也将陪同子亹前来参盟的郑国卿士高渠弥一并诛杀(五马分尸),所用的理由就是子亹、高渠弥“弑君乱政、篡夺社稷”;而子亹的被杀,让郑国在七年内第五次面临需要更立国君的无奈局面。

最后,还是留守国内,且多了个心眼、没有随子亹前往参盟的郑国正卿祭足出面,稳定了郑国在国君被杀后的慌乱局势,做主从陈国接回了子亹的兄弟、郑庄公的儿子——公子婴(子仪),拥立其为新任郑伯,这就是郑君子婴(无谥号)。

齐襄公之所以悍然杀害同为诸侯国君的郑君子亹,表面上是因为旧时的仇怨(子亹和齐襄公在各自还没继承君位前,因为琐事而相互争斗、甚至大打出手过),其实真正的原因是齐襄公想要借机干涉郑国的内政,并将齐国的影响力、控制力施加到郑国之上;因此,齐襄公才借口子亹“参与弑害郑昭公”,而将其伏杀,并准备趁势纠集诸侯联军伐郑,意图一举降服郑国。

但参与首止盟会的诸侯们早就看穿了齐襄公的‘假公济私’小心思,于是在齐襄公出面邀请大家组成联军伐郑时,纷纷以各种借口推辞谢绝,然后立即离开了首止,不掺和到齐、郑之间的这场分辨不出对错的攻伐中去。

因此,齐襄公筹划已久的伐郑行动没有得到其他诸侯支持和参与,半途而废,只得放弃对郑国的干涉,从首止返回了齐国。而祭足也得以在这之后顺利地将公子婴从拥立为新任郑伯,稳定了局势(没给在栎地蛰伏、等待机会的前前前任郑伯——郑厉公一点可乘之机)。

按照齐襄公那个狭隘刻薄的性格,是怎么也要策划再次对郑国动手、以解心中不甘之念的;但事有凑巧、或者说意外层出不穷,在从首止回国之后,齐襄公先是在当年和鲁国因鲁桓公访齐却暴薨之事闹得很难堪(至于鲁桓公因为什么缘由突然在齐国‘去世’,之前的文章中已经叙述过了,这里不再重复),不得不诛杀了异母弟公子彭生向鲁国赔罪;然后齐襄公又在周庄王四年(前693年)用兵纪、郱、鄑、郚四国,将四国强行搬离故地,改迁别邑;实在忙得很,没工夫顾及郑国。

之后,齐襄公在周庄王六年(前691年)联合鲁国对卫国用兵,次年又单独出兵伐纪;周庄王八年(前689年),齐襄公联合鲁、宋、陈、蔡四国伐卫,意在干涉卫国内政,协助被弟弟卫君黔牟赶出卫国、流亡在齐国的卫惠公回国复位,结果不胜。

次年,在天子周庄王的王命下,齐襄公再次率诸侯联军攻卫,这一次总算成功,卫君黔牟战败后逃亡到王都雒邑,掌握卫国大权的左公子洩、右公子职都被齐襄公诛杀,卫惠公在流亡齐国八年后,终于得以重登卫侯之位。

在不断地对外用兵期间,齐襄公还抽空和王室结亲,迎娶了周庄王的妹妹王姬,又数次和异母妹文姜在禚地、防地会面(至于为什么要和文姜会面,前文也有述,就不再多说),‘家事繁忙’、无暇他顾。

就这样,原本是齐襄公打击、压制的首要目标的郑国,阴差阳错地就此保持了相对平稳的内外局面,郑君子婴的统治,也在祭足的协助下,一度十分安定,比他的三个兄长——郑昭公、郑厉公、郑君子亹在位时要稳固多了(也有郑国此时的实力下降、无力对外扩张,形成不了对齐国实际性威胁的原因)。

而另一个对郑国怀有觊觎野心的诸侯——宋庄公,虽然一直在暗地里支持割据栎地、窥视新郑的郑国流亡国君郑厉公,但郑厉公的实力不够强大,宋国也有着许多外部假想敌需要防备(比如虎视眈眈的齐国),因此宋庄公也无法对郑国做出比支持在栎地的郑厉公以外,更加有威胁的实质性动作。

尤其是周庄王六年(前691年)十二月,宋庄公因病薨逝后,继位的宋闵公(后湣公)连续与卫、鲁等国开战,宋国同样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兼顾郑国;郑君子婴和祭足的转圜周旋余地就更大了。

周庄王十一年(前686年),由于刻薄狭隘的品性太过于放肆、又言而无信,齐襄公因此慢待、疏离了齐国驻守边邑的大夫连称、管至父;而嫉妒心作祟之下,齐襄公将颇受父亲齐僖公宠爱的堂弟公孙无知的公族待遇也给故意降低,由此被公孙无知所忌恨。因此,对齐襄公有共同仇怨的公孙无知、连称、管至父便私下勾连起来,准备发动叛乱,杀死‘不君’的齐襄公(实在是被齐襄公的无礼行为给侵犯到忍无可忍了)。

当年十二月,齐襄公带着亲信到姑棼游玩,并在贝丘举行游猎;但因半途中受到野猪的惊吓(齐襄公的随从说这只野猪是公子彭生所变的),齐襄公心中厌恶、惊慌,从座车上不慎摔下来,将脚给弄伤了,不得不返回馆舍修养。

公孙无知和连称、管至父等人听说齐襄公出猎时意外受伤、行动不便,只能在城外留宿、而不能返回临淄的消息后(不能返回国都,就意味着齐襄公和军队、朝臣们暂时失去有效联系,护卫力量也大大削弱),认为时机已到,于是率领亲信徒众们火速赶到齐襄公的暂住馆舍,向没有防备的齐襄公发起进攻。

因为事出仓促,齐襄公身边根本没有足够的护卫甲士,因此被公孙无知、连称、管至父等人轻松地攻进了住所;齐襄公的贴身随侍们在搏斗中损失殆尽,而脚部受伤后行动不便的齐襄公则躲在门后、想要避开乱党的追杀,但被公孙无知一眼看到齐襄公露在门下的脚,于是推开门柱,将惊慌不已的齐襄公击杀于门背后。

弑杀了齐襄公后,连称、管至父当即请求公孙无知取代废君诸儿(即齐襄公、其名‘诸儿’),继任齐侯(公孙无知是齐前庄公之孙、齐僖公之侄,也有继承齐侯的资格);公孙无知当仁不让,于是自立为齐侯,即齐废公(前废公)。

早在齐废公(前废公)发动叛乱弑杀齐襄公之前,齐襄公的两个兄弟公子纠、公子小白就因被齐襄公所忌惮猜忌、为了避祸而逃离齐国,流亡到其他诸侯国避难;其中公子纠由管仲、召忽侍奉居住于鲁国,公子小白由鲍叔牙侍奉居住在莒国。

齐襄公被齐废公弑杀后,公子纠、公子小白不约而同地想借助所在诸侯国的力量反攻国内,诛杀齐废公、夺取君位;而天遂人愿,周庄王十二年(前685年)初,篡夺君位还不到半年(实际上才两个月)的齐废公公孙无知,因为在篡位之前曾经以公孙的身份欺凌、侵夺过齐国大夫雍廪的利益,因此遭到了雍廪的怨恨;于是雍廪趁着齐废公到自己家族封邑中的雍林游玩的机会,趁机发动袭击,当场击杀了齐废公(天道轮回、弑君者终重蹈覆辙)。

得到齐废公被杀的消息后,在国外的公子纠和公子小白都想赶紧回国,争夺齐国国君之位。而齐国贵族国氏、高氏都属意公子小白,于是偷偷向其报信,让小白立即从莒国回国。不过,在鲁国的公子纠也第一时间向国内出发,准备争位;这个时候,就看谁能先回国,便将占据先机。

公子小白的家臣(师傅)鲍叔牙十分精明,不但力劝公子小白放弃一切牵挂、马上回国,还亲自为小白驾车,日夜兼程赶回齐国;但公子纠的家臣(师傅)管仲更是厉害,非常清楚公子小白一定会抢先回国,于是在奏请公子纠同意后,管仲亲率三十辆兵车疾驰往莒国至齐国的必经之路提前埋伏等待,在公子小白路过时假意上前问候,趁其不备,亲自发箭击射小白,想要将公子小白直接射杀。

幸好,管仲的箭矢只射中了小白身上的铜带钩,公子小白当机立断,马上咬破舌头吐血诈死,才骗过了管仲;管仲以为公子小白已经被自己所射死,因此放松了警惕,便率车马回返,向公子纠和护送公子纠回国的鲁庄公告捷。

装死麻痹了管仲之后,公子小白不敢耽搁,立即由鲍叔牙护送,飞马直入临淄,然后由高傒等齐国大夫拥戴,成为新一任齐侯,这就是将来的第一代诸侯霸主————‘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的齐桓公。

而齐桓公已经先入临淄继位时,被齐桓公诈死所欺骗的公子纠,在鲁庄公和管仲等人率鲁军护送下,慢慢悠悠走了六天,才进入齐国境内,抵达乾时(山东桓台);得知公子纠已经回国后,已成为国君的齐桓公亲率大军迎战,在乾时大败鲁军,将公子纠、鲁庄公、管仲等人统统赶回了鲁国,还趁势夺取了齐鲁边境上的鲁国汶阳之田。

为断绝后患,齐桓公命鲍叔牙写信给鲁庄公,威胁鲁国:

“公子纠,是齐侯的兄弟,齐侯不忍背上戕害兄弟的罪名,请鲁国自己处置。公子纠的师傅召忽、管仲是齐侯的仇人,请鲁国把他们送回来;如鲁国不从命的话,那么齐侯将尽起全国之兵伐鲁!”

鲁庄公收到信后害怕了,生怕齐桓公会借鲁军新败之际,强行出兵攻伐鲁国,于是在笙浒杀了公子纠,并囚禁了召忽、管仲;召忽因此愤而自尽。

因为管仲当初几乎射杀了自己,所以齐桓公最开始确实是想要诛杀管仲以泄愤。但鲍叔牙却劝谏齐桓公说:

“假如君上只想治理好齐国,那么有我和高傒就足够了。但君上如果想成就号令天下的霸业,那么就非得夷吾(管仲字夷吾)不可。不管夷吾在哪个国家,那个国家就必定能强盛兴旺,君上绝不可以失去夷吾!”

齐桓公听从了鲍叔牙的谏言,借‘生杀仇敌”之名,把管仲从鲁国用囚车接到齐国(齐桓公特别注明:要活的管仲,如果管仲在半路死了,那也要找鲁国的麻烦);而管仲也清楚这是鲍叔牙的救人计谋(管仲和鲍叔牙从少年时就关系极好),于是让押运兵士加快行进速度,最后平安地回到了母国齐国。

在鲍叔牙的建议下,齐桓公择吉日、并以隆重的礼节,亲自迎管仲入临淄,体现了对管仲的重视和信任;同时,也让齐国朝野以及其他诸侯知道自己的求贤之心和宽厚豁达姿态。

而迎接到管仲之后,齐桓公与其谈论制霸诸侯之术,管仲的回答和计策让齐桓公深感投机;大喜过望之下,齐桓公立即拜管仲为正卿大夫(国相),委以军国政务,并尊称管仲为“仲父”。

此后,齐桓公与管仲君臣同心,励精图治,同时在鲍叔牙、隰朋、高傒等齐国贤臣的协助下,齐桓公修国政、练精兵、重盐利,赡贫穷,禄贤能,齐国因此迅速强盛起来;齐桓公又借助强大国力加大对外的控制,“尊王攘夷,存亡续绝”,将齐国的影响力扩展到中原诸国以及王室。

最终,在周襄王元年(前651年)的葵丘会盟中,功业赫赫的齐桓公被诸侯盟国们衷心敬服,同时得到了天子周襄王的承认、赐予九锡(齐桓公只接受了七锡),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代诸侯霸主。

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齐国,还处于内斗尚未平息的混乱之中(公子纠此时还在),齐桓公的霸业,目前缥缈而无影。

齐国这段时间所发生的内乱,对齐人来说是一场严重打击(包括年轻的齐桓公在内),但对提心吊胆的郑君子婴和郑国人看来,这就是上天给予郑国最好的厚赠;野心勃勃的齐襄公死于非命后,齐人将在很长时间内,忙于稳定国内局势、重新分配权力,顾不上对外扩张、征讨(正如郑国之前所经历的那样);而动荡不安多年的郑国,也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地休养生息、恢复调整一番了。

在侍奉了五代国君(郑庄公、郑昭公、郑厉公、郑君子亹、以及子婴本人)的郑国元勋重臣祭足的全力辅佐下,郑君子婴有惊无险地当了十二的国君,期间郑国虽然不能说国泰民安、风平浪静,但总还是大体上维持了安静、平和的局面。

不过,周庄王十五年(前682年),郑国的国家干城、正卿祭足,终因年老体衰而病逝(得以善终,结局还是很好),永远离开了他出仕已经超过五十年的郑国朝堂。

而失去了老臣祭足的辅佐后,当了十二年郑伯的郑君子婴,没有绝对的权威和过人的能力来面对变幻莫测的内外政局,对郑国的掌控力逐渐减弱,这就给了已经蛰伏于栎地边邑十五年的前任国君——郑厉公绝佳的翻盘机会,再度发起对国君之位的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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